三個小家夥一走，餐廳裡就安靜下來。
片刻，秦斯越淡聲開口：“叔叔阿姨，那兩味藥是不是沒有？沒關系，你們不必為難，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能承受。”
蘇楠緊張地看向二老。
她也想問這個問題，但原本她是想等秦斯越上樓之後，再單獨問二老。
“不是沒有，是現在沒有了。”蘇清華歎氣，滿臉遺憾。
蘇楠和秦斯越不解。
王茜解釋道：“這兩種藥材非常罕見，稀少，比千年人參更珍貴，比千山雪蓮還嬌弱。它們對生長環境的要求非常苛刻，不但需要絕對的幽靜，還一個生長在極寒地帶，一個生長在極熱地帶。我們都沒見過實物，隻在藥典記錄中見過。”
蘇楠的目光從驚詫到黯然：“連你們都沒見過，這樣的藥，真的存在嗎？”
“當然。”蘇清華點頭：“這其中一種，幾十年前，在我們國家自己的疆域上，就有人遇到過。但那藥材需要用特殊的東西承載，否則半小時後就會枯萎死去，喪失藥效。”
“至于另外一種，清朝以後就再沒有人記錄過了。”王茜說着，拿出手機中電子檔的藥典給蘇楠看：“這是這兩種藥材的介紹。”
蘇楠看着右上角的分類科目中寫着“已滅絕”三個字。
她瞳孔狠狠地縮了縮：“既然有人見過，那就一定是真實存在的。隻要我們按照它們适應的生存環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不管是國内還是國外，天涯還是海角，隻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絕不會放棄！
“爸、媽，根據你們的了解，這兩種藥在什麼地方出現過？有沒有哪個地方是現世次數相對多的？我親自帶人去找，先從這些地方開始找，這樣找到的幾率應該會更高一些。”
蘇楠說得條理清晰，聲音卻控制不住地帶着顫音，透出壓抑的急切。
王茜搖頭，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撫：“你别着急，這件事急不得。就算真的找到，我們還需要專業的承載設備，确保它們的藥效不能有丁點的損傷，隻能安排專業的團隊去。”
蘇楠目光黯淡一瞬，蓦地反握住幹媽的手：“那就麻煩你們盡快安排，如果是醫療團隊的話，你們的實驗室，文昊家的醫院……如果人手不夠，我們再跟戴将軍申請一下，能不能請到國家幫忙……”
為了阿越，求人也好，花錢也好，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找到那兩味藥！
哪怕是再渺茫的希望，她也會用盡全力抓住。
她紅着眼，一種種分析着所有的可能和安排，盡可能把所有問題都考慮到。
王茜看着她的樣子，心疼地皺眉，打斷道：“你别着急，我們一定會幫你想到辦法替小秦解毒。就算為了你和孩子，我們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秦斯越起身，站到蘇楠身邊，輕輕按住她的肩：“放心，有叔叔阿姨在，我不會有事的。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無藥可救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楠急忙要解釋。
秦斯越按住她的唇：“我知道。所以，别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眼下，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蘇清華突然開口。
王茜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蘇楠瞥見兩人的神情，就知道這辦法兩人肯定是商量過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提。
她焦急道：“爸、媽，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就告訴我們吧！不管什麼辦法，我們都願意試一試。”
王茜皺眉，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蘇清華低聲道：“我們可以将小秦全身的皿都換一遍，然後再給他做骨髓移植手術，這樣能最大限度地清除他體内的毒素，之後再用藥物調理控制。這個辦法我們也不敢保證百分百根除毒素，但結合藥物，至少應該能保證他五年内沒有生命危險，正常生活不受影響。”
“隻有五年嗎？”蘇楠來不及高興，神色就暗了下來。
五年之後，秦斯越也才三十多不到四十歲。
人生還沒有過半，他們還沒有看着孩子們長大成人，結婚生子……
但立刻，她又揚起頭：“五年也好，五年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可以有很多很多可能。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去找藥，說不定随着科研進步，我們能找到或者合成那兩種藥的替代成分，從而替阿越解毒。”
想到這，蘇楠的眸光亮起，整個人迸發出喜悅和希望。
蘇清華和王茜欣慰地看着她，不愧是他們的幹女兒，永遠能看到好的一面，樂觀積極，充滿希望。
蘇清華點頭：“對，我們也是這麼想的。比起大海撈針找到那兩味稀有藥材，這個辦法更直接有效，可以為我們争取更多的時間。”
蘇楠轉頭，握住秦斯越的手，拉着他坐下：“那我們就先這樣。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要相信爸媽，他們是最好的醫生。”
秦斯越寵溺地看着她，溫柔淺笑：“我相信你，當然也相信爸媽，我們就這麼辦。”
他語氣輕快，眼中閃過促狹。
蘇楠微怔，反應過來，臉上立刻浮起一抹嬌紅：“誰準你叫爸媽的？他們還不是你爸媽呢！”
秦斯越眨眨眼，笑道：“不是你剛才說的嗎？”
蘇楠一噎。
蘇清華和王茜看着兩人的樣子，不約而同笑起來。
片刻，蘇清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别高興太早，我話還沒說完呢！給小秦換皿和骨髓移植的人，都必須是他的至親，最好在基因上能夠完全吻合。”
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蘇楠和秦斯越同時愣住。
“那無非就是父母兄弟孩子……”
蘇楠排到這，聲音一頓：“孩子可以嗎？三個小家夥還那麼小，身體根本沒發育完全。”
蓦地，她想到什麼：“臍帶皿可以嗎？我們再生一個孩子。”
這樣就不用傷害和影響任何人，隻要他們自己努努力，就可以完成了。
蘇清華搖搖頭，強調道：“小秦不止需要骨髓移植，他還需要換皿。臍帶皿最多能做骨髓移植，換皿可是個大工程，别說新生嬰兒不行，就算再加上那三個小家夥也不行。”
在要保證孩子們安全的情況下，完成一個成年人的換皿，根本是天方夜譚。
蘇清華補充道：“所以，隻能從小秦家人那邊入手。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親人，更加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