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胡蝶整個人僵住,腦海中迅速回閃過那天的畫面。
紀喬北突兀的一抱,遠在她的意料之外,而且她回過神來已經第一時間推開他。
不想還是被人看到,那個人還是陸文昊!
一瞬間,花胡蝶想要解釋,可她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從何解釋?
良久,她強擠出一抹笑意:“他最近為了花羽的銷售沒日沒夜地熬,那天累到吐皿被人送進醫院才檢查出胃癌。雖然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他要這樣做,但作為花家人、作為最終受益的一方,我多少有些責任。而且,我不想欠他的。”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陸文昊冷聲問。
花胡蝶被噎住。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他的幫忙,習慣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他總是會如天神般出現在身邊。
“我們……我們不是合作夥伴嗎?”好半天,她才嗫嚅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決不推辭!”
為了紀喬北,她還真是真下皿本!豁得出去!
陸文昊緊咬着後槽牙,下颌線崩出銳利的弧度:“好,我答應你……考慮一下。”
花胡蝶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但她還是立刻道:“沒問題,你慢慢考慮,我就在這等。”
“不用。你先去酒店休息,明天我考慮好自然會找你。”
“沒關系的,你今晚是不是要守着爺爺?我陪你啊!”不等他拒絕,花胡蝶就熱情道:“你知道的,爺爺最喜歡我,他看到我在會高興的。”
什麼意思?想仗着爺爺的寵愛拿捏他嗎?
陸文昊腹诽着,心情愈發不爽:“那是我爺爺,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才是他老人家的親孫女吧?滾,你馬上給我滾!”
想到爺爺還躺在病床上,她卻在這裡讓他去想辦法救别的人。
花胡蝶也覺得自己不太禮貌:“好好好,你别生氣,我走就是!”
她不舍地朝病房裡看了眼,飛快提醒道:“那你好好考慮,我明天再來。”
話落,她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
陸文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心裡就是有團火!燒得他很不舒服!
他解開領扣,嘲諷地勾了勾唇:“想拿捏我?想雙宿雙栖?呵,就不讓你們如願!小爺就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就要棒打鴛鴦!”
夜,靜。
老爺子并沒有清醒太久就再次睡了。
陸家長輩趕來确認老爺子沒事,也各自回家休息,病房裡隻留了陸文昊一個人陪床。
陸文昊躺在沙發上玩着遊戲,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兩聲。
“這是餓了?”他摸着肚子起身,感覺空氣中有股若有似無地烤肉香氣:“這是餓出幻覺了?”
他吸着鼻子拉開病房的門,那股烤肉的香氣瞬間更濃郁了。
陸文昊精神一震,循着香氣看去,就見一個身材纖細,全副武裝的小黃人正在長椅上擺弄烤肉。
“陸先生是嗎?您的烤肉到了。”外賣騎手帶着頭盔,甕聲甕氣道。
敞開的一次性打包盒裡,烤肉滋滋地冒着熱氣,陸文昊腦子裡隻剩下幾個字:烤肉,他的烤肉!
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随口道:“誰給我點的?”
“一個關心你的人。”
外賣騎手說完,轉身就要走,利落的動作帶起一陣風。
陸文昊皺了皺鼻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迅速掀開他的頭盔蓋子。
海綿包裹的頭盔下,花胡蝶原本就不大的臉被擠得更小,一雙水靈靈的鹿眸中滿是愕然。
鬼鬼祟祟,果然是她!
陸文昊頓時沒了胃口,松開她的手,轉身就往病房走。
花胡蝶顧不上想他是怎麼認出自己的,連忙收拾東西跟上。
“我知道你擔心爺爺,但人是鐵飯是鋼,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先吃飯。”
花胡蝶說着,将東西一一放到茶幾上:“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今晚是平安夜,我就随便準了些。你賞臉,多少吃點。”
陸文昊循着她的動作看去,不但有香氣四溢的烤肉,還有蘋果蛋糕和散發着酒香的酒心巧克力。
加上花胡蝶擺台認真,原本隻是平常的東西硬生生被她擺出儀式感。
陸文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清了清嗓子,強行壓下那種感覺,冷聲道:“你做這麼多讨好我,就是為了讓我答應給紀喬北找專家吧!”
“當然不是。”花胡蝶笑眯眯地拉他去坐:“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老闆,我幫助你讨好你不是應該的嗎?”
陸文昊不悅地甩開她的手,梗着脖子道:“少來這套,我不餓!”
“咕咕……”
話音剛落,他肚子就不争氣地叫了兩聲。
花胡蝶強忍着笑意,拿起桌上的烤肉送到他嘴邊:“是,您不餓,是我想要個機會,是我強行讓您吃的。來,張嘴。”
她像個卑微的古代侍女,對着自己的主子伏低做小。
陸文昊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紀喬北,心裡就像貓抓般煩躁。
“我說了不吃!”他一把将她推開。
花胡蝶全部注意力都在烤肉上,冷不防被推了個趔趄,腳絆在茶幾腳上,整個人一下子摔了出去。
“小心!”
陸文昊驚呼,身體先一步朝她身下撲了過去。
原本以為自己這次肯定要面朝下甩個狗吃屎,花胡蝶絕望地閉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她結結實實摔在了一個肉墊子上。
花胡蝶睜開眼,就見陸文昊面朝上躺在冰冷的地上,雙手承托在她的兇前。
四目相對,女上男下,兩個人都愣了愣。
陸文昊感覺手裡什麼東西軟軟的,下意識捏了捏。
花胡蝶打了個激靈,擡手就是一巴掌:“流氓!”
啪――
一聲脆響!
陸文昊這才示意到自己碰到什麼,臉頰騰地爆紅,突然暴熱起來的身體明顯是有了感覺。
他一把推開花胡蝶,嘴上逞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還不是為了救你!”
他坐在地上,蜷縮着身體,有點無奈地擋住自己的尴尬。
花胡蝶沒發現他的異樣,看了看堅硬的地面,又想了想自己臉着地的樣子,讪讪道:“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撐着身體起身,大方地朝陸文昊伸出手:“扯平,行嗎?”
陸文昊蜷着身體,别扭地移開視線:“誰要跟你扯平?趕緊滾!”
“你是不是摔着哪了?我扶你?”花胡蝶說着就要伸手。
陸文昊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用後背對着她:“我讓你滾,你耳朵聾了嗎?”
冷酷!粗暴!
花胡蝶看了看茶幾上的東西,又看看陸文昊緊繃地脊背:“好,我走。但你答應我,一定要吃東西,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