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叫你們過來,是因為你們四位,是父王離世之前親自指定的攝政與三位輔政。”
“孤有些事情,不得不請你們四位商量一下。”
趙麒見到以孔照祥為首的四個人之後,并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說出目的。
“你們覺得,父王何時下葬為好?孤何時登基為好?”
趙麒面色極其嚴肅認真的問着四個人,他是真相聽一聽四個人的意見,而不是一種試探。
他并不着急登基為國王,因為如今軍權已經牢牢的把控在了他的手裡面,禁軍也是如此。
在這種情況之下,如何妥善處理好父王的身後之事,才是最為重要。
孔照祥聽到趙麒的話之後,并未去看三個輔政大臣,而是一馬當先的率先開口,朝着趙麒示意之後,便開口說道:“臣以為應該停放七日,以供京城百官,各地政事堂高員,以及将部的四等以上将領瞻仰先王的遺容。”
“同時邀請各國駐龍國使節代表,前來吊唁。”
“所以在七日之後,進行入土為安,是最好的情況。”
孔照祥根本就沒有去聽從三個輔政的意思,他是攝政大臣,完全可以一言而決。
什麼叫做攝政大臣?意思就是說連國王的事情都可以管,甚至可以暫時否決國王的提議。
這就是攝政大臣的厲害之處,這也是他孔照祥從今日開始,得到的超然地位。
他輔助了三位帝王,按理來說也是三朝元老了,當然他并沒有輔佐太宗國王,最多就是在太宗時期,做了一個基層領導而已。
“七日?有何說法?”趙麒聽到孔照祥給自己的答案,忍不住再次問着。
隻是他問孔照祥的時候,目光卻看向了秦朗。
秦朗也是輔政大臣之一,趙麒很希望秦朗能夠獻言獻策,不管計策如何,至少也表明秦朗的态度,是否真心的願意輔佐自己。
可此刻的秦朗隻是默默的站在後面,微微低着頭一言不發。
孔照祥并未看到趙麒的目光,他滿臉紅光的繼續開口說道:“太祖國王停放了半個月,那時各國使臣全部進京吊唁瞻仰,可謂是萬國來朝,因此耽誤了很長時間,才能夠入土為安。”
“太宗國王逝世之後,停放了十天的時間。”
“所以我認為,先王的遺體停放七天的時間,是合情合理,既不高于其父與其祖,又能夠有足夠的時間給人瞻仰。”
孔照祥解釋清楚,他為何要建議停放七日。
今日的獻言獻策,可謂是以後朝政的試金石,也是檢驗的一種方式。
如果趙麒真的聽他的話,那麼今後他這個攝政大臣,算是徹底穩住腳跟,隻要不背叛,不謀反的話,以後的趙麒絕對不會動他。
更不要說趙麒如果按照親屬關系的話,還是他的侄子,自己娶了長公主趙元燕,而趙元燕就是趙麒的姑姑,自己就是趙麒的姑父。
有了這麼一個身份在這裡,孔照祥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建議,會被趙麒否決。
趙麒聽了孔照祥的話之後,并未作聲,而是看向了以歐陽數為首的三個輔政大臣。
歐陽數身為副宰,同時又是輔政之首,他的意見也非常的重要。
歐陽數見太子趙麒盯着自己,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後,便開口說道:“太子,我覺得停放七日是最合适的時間,既對過去曆代國王的尊重,也不會辱先王身後之名。”
他同意停放七天,也就意味着同意孔照祥的意思。
首宰和副宰,攝政與輔政之首,搞在了一起。
這讓趙麒的臉色不禁一凝,而後恢複如常,他微微一笑的點頭:“兩位的建議,很有必要。”
“古宰,秦宰,你們二位是什麼想法?”
趙麒看向古晟銘與秦朗,他心中頗為無奈,但既然古晟銘和秦朗不願意說的話,自己隻能主動去問。
秦朗見趙麒問了自己,也就不能繼續沉默下去。
“我不同意停放七天!”
秦朗開口,一句話,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孔照祥和歐陽數的臉色全都是一變,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看向秦朗的目光很是不悅,尤其是孔照祥。
這個時候,怎麼能夠有第二種想法?
難道不是以他為首嗎?他可是攝政大臣,這可是文武群臣之首,真正的群臣之首,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在如此的權勢滔天之下,秦朗還敢和他唱反調,這是何道理?
孔照祥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秦朗一向都喜歡和他唱反調,之前也就罷了,畢竟自己就是個首宰,還不是攝政大臣。
但如今自己已經是攝政大臣,算是秦朗的頂頭上司。
在這種情況之下,秦朗還如此惡心他,着實讓他不滿。
但是孔照祥想要怒喝秦朗,心裡面卻着實沒有底氣。
為何沒有底氣?也不瞧瞧人家秦朗身上的軍功有多麼璀璨,南Y國之戰,與異國海軍之戰,全部大獲全勝,為龍國創造的軍事利益和政治利益,乃至經濟利益,都是非常磅礴的。
這樣的功臣,豈能是他能夠随便喝叱的?
光是秦朗擁有一枚龍勇士勳章,就足夠讓他忌憚不已。
可若是再讓秦朗得到一枚的話,隻怕自己就算是攝政大臣,都未必能夠壓制住秦朗啊。
秦朗并沒有去搭理孔照祥的臉色,他是什麼臉色表情,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自己既然反對停放遺體七天,肯定有他的理由。
“我反對停放七天的理由很簡單,如果因為太祖國王停放十四天,太宗國王停放十天,那麼先王隻能停放七天,那麼今後的曆任國王死後,是不是隻能停放六天?五天?四天?”
“再傳四個國王之後,是不是以後的國王死了就要入土?否則就是有損祖宗顔面??”
“如此給自己定這種規矩,現在無事,今後全是禍事,會讓後代國王難做。”
“自己給自己裹小腳,這種思想絕對要不得!”
“我提議,先王的停放時間為十天,并且定下規矩,今後曆任國王死後,停放屍體都應十天,除非有特殊情況,可以酌情加減。”
秦朗本不該争競這個,畢竟人都死了,停放幾天又有什麼關系?
但這裡面關系太大了,先王死後停放多久,這關乎于龍國的尊嚴,關乎于國家的穩定。
就懶普通老百姓死了,都要停屍三天甚至七天的時間。
若是一國之王死了,也停放七天,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秦朗并非封閉,更并非是老古董,而是有些規矩必須守住,一旦守不住的話,就會被人踐踏的哪裡都是。
到時候連拜祭自己的祖宗都會被嚴懲,反倒是拜祭他人的祖宗,卻根本不理睬。
這就是丢失了自己的傳統,導緻的後果。
一旦丢失了這種傳統,再想撿起來的話,隻能夠以皿來撿,不殺人,不死一些利益團體,是撿不起來的,也不會讓你撿起來。
而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脊梁,文化的紐帶,若這麼輕易的斷送,着實是一個笑柄。
所以秦朗必須争,事關龍國未來,絕對不能松手。
孔照祥的臉色陰沉之極,不過就是個停放屍體的時間,也能被秦朗弄的如此緊張,仿佛如臨大敵一般。
“古宰的意思如何?”
趙麒聽了秦朗的話之後,又看向古晟銘。
三個輔政大臣,歐陽數和秦朗都已經發言過了,就隻剩下一個古晟銘,趙麒自然要問他。
任何一個輔政大臣,都有這樣的待遇。
古晟銘見趙麒問自己,他則面色平淡的回答道:“我認可孔照祥的話,七天足矣,十天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