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嗎?”威爾斯想了想,他繼續說,“就像你知道的,我可以了解你現在在想什麼,但是有一點,能力越強的人,我所能了解到的東西就越少。”
“這應該不是全部吧?”白桐盯着威爾斯的眼睛,他不認為一個擁有藍色瞳孔的人隻有這麼廢材的能力。
“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小夥子,我向科林解釋的時候他也問了我相同的問題。”威爾斯笑了起來,“我還有一種能力,它大概和第六感差不多,但是當那種念頭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時候,它卻比第六感來得更加強烈、準确,我給它取了一個很厲害的名字:‘模糊預言’,聽起來是不是很棒?”
“你就像一個大先知。”白桐贊揚他,他又問,“還有嗎?”
“你知道嗎,如果你是敵方派過來的間諜,我要是繼續說下去就虧大了。”威爾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你是在懷疑我嗎?船長。”白桐覺得有些好笑,“我的心靈甚至都裸露在你面前。”
“當然不會,我隻是把它理解為一個剛剛推開新世界大門無知少年的好奇心。”威爾斯藍色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眼睛看起來總是那麼深邃,“我在想我該怎樣解釋我的最後一種能力,這種東西,如果是作用在你自身上,也許你更容易明白。”
白桐愣了愣,不太明白威爾斯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請你如實的回答我。”威爾斯神秘的笑了笑,然後說,“一加一等于多少?”
“拜托,威爾斯,你是在開玩笑嗎?”白桐不可置信,威爾斯居然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他好像被當成了一個傻子。
“回答我。”威爾斯用嚴肅的表情告訴白桐他并沒有開玩笑。
“三。”白桐說完,他看向了威爾斯,他覺得威爾斯有些莫名其妙,“現在能告訴我你的第三種能力是什麼了嗎?”
“威爾斯,這其實一點都不好玩,你總是喜歡用這種能力戲耍新人來滿足你那惡劣的趣味。”朵兒笑了起來,她抱怨着威爾斯,同時同情的看着白桐。
一加一難道不是等于三嗎?白桐覺得自己不可能有錯,但威爾斯和朵兒的目光總讓他有些心虛,當你堅持正确觀點的時候,多數人都否認你,那你也會開始否認你自己。何況,這個觀點本就是錯誤的。
“那我再問你一次,一加一等于多少?”威爾斯收起了笑容,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下來。
“真的不是等于……”白桐還沒說完,腦海中突然想觸電了,一加一不是等于二嗎?為什麼自己會那麼肯定等于三,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出了毛病。但他很快就否認了,這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他不認為自己的腦袋還會有自我修複智商的能力,這一切絕對是威爾斯搞的鬼。
“威爾斯,你一定做了什麼手腳吧。”白桐看向了威爾斯,他可以肯定。
“如你所見,我正在向你解釋我的第三種能力。”威爾斯說,“我可以不着痕迹的改變你思維中對一件事物的認知,哪怕是此刻我讓你認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等一下,威爾斯,别對我施展這種能力了,腦子是個好東西,但有的時候也是會被玩壞的。”白桐擺了擺手,“這種能力能作用多久?”
“如果對象是你的話,也許是一輩子,你知道的,你并沒有能力。”威爾斯又毫不留情的打擊了他,“換做是朵兒的話,這種能力能夠起到的作用不會超過三秒。”
白桐仔細的想了想,他先前認為這種能力其實也沒什麼用,現在卻覺得這個能力就如同BUG一般的存在,他可以控制所有的普通人,就算讓他們認為威爾斯是神,向他膜拜,他們也不會産生一絲異樣的情緒,他看了一眼威爾斯,慶幸着他是個親切又善良的人。
“你想得太多了,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統治世界的夢想。”威爾斯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手機确認了一下何蕭他們的位置。
“我有統治世界的幻想。”白桐尴尬的笑了笑,他像是想起來什麼,“等一下,朵兒姐不是說,能力者隻會有一個能力嗎?”他想起了面前的老頭好像向他介紹了三種能力。
“當然,這三種能力就相當于一種能力,我把它們統稱為精神力。”威爾斯對能擁有這種能力還是相當滿意的,他早些年一直都在羨慕那些元素系能力者,他覺得他們的能力很花哨,不管強不強,至少能取悅自己的眼球,或是别人的眼球。
他也有過中二期,幻想着自己張開手掌就能有各種元素彙集起來,幻想着它們能勾勒出六芒星或者更加獨特的魔法陣。但歲月磨滅了他的浮華心性。
現實中,他們能使用出來的不過是小雷電,小水花,這其實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他們用不出什麼魔法,他覺得世界上也不存在他想象中的禁忌魔法,隻要他想,他隻需要擾亂他們的思維片刻,他的細劍就可以貫穿他們的兇膛。
“我開始期待我的能力是什麼了。”白桐開始幻想着,比如手指或者眼睛射出激光束,比如一伸手就有九道天雷轟擊敵人。
他一直都很天真,哪怕是現在這個年齡也會指着屋裡的白熾燈或者蠟燭大叫:滅!它們會在極少數的情況下聽他的話,剛好停電的時候或者吹風的時候,他欺騙自己認為這是自己的能力,他會高興一會兒,然後又抑郁一會兒。
“最美妙的就是期待了,因為那是你幻想中最美好的一種表現方式。”威爾斯說完在心底補充了一句,當然,最殘酷的也是期待,因為你會發現幻想和現實的差距。
其實幻想和現實的差距本來也沒什麼,你心中接受不了的是這種落差感。
就像是你在生活溫飽的情況下大多都不會羨慕一個富人,但要是你從一個富人變為了生活溫飽,你多少會接受不了。
“威爾斯,我們還有多久?”朵兒踏着城市的地磚,回過身問。白桐突然覺得她很有少女心,因為她總是雙腳踩雙數的地磚,單腳踩單數的地磚。他想了一下,這種跳法應該是被稱作‘跳皇宮’,這是奶奶教給他的,奶奶還告訴他,這是她小時候的娛樂方式,那時候有很多朋友一起玩,那是她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哪怕是當時說出來,白桐也看見了她眼神中的懷念。
但白桐現在卻一點也不懷念,他不覺得自己一個人有什麼值得懷念的,他曾經邀請過小學同學來家裡玩過,但偏遠和陰森卻吓走了别人,他一個人跳着皇宮,扇着紙片,彈着玻璃珠,他的臉上始終都有着笑容,因為奶奶告訴他,隻有他溫柔對待别人,别人才會溫柔對待他。
“導航告訴我如果步行的話,還有11分鐘。”威爾斯看了一眼手機,對白桐說,“等下,你還要去認識一下你的新朋友。”
“全部嗎?”
“可以這麼說吧。”威爾斯想了想然後說。
朵兒還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她轉過身,繼續跳着格子。
“是嗎?”白桐說完就沒有再說話,三個人沉默地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這座城市現在給白桐的感覺就是空曠,甯靜,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如果大叫一聲,整條街道都會充斥着自己的回聲,微風吹動着招牌下的布條輕輕擺動,二三樓時不時傳來了清晰入耳的風鈴聲,天空中的烏雲已經灰溜溜的逃走了,陽光正在為它的出場做着準備工作,白桐心情平靜下來,他覺得一切都結束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一起才剛剛開始。
……
……
40區,紅月,一座複古的城堡修建在這片區域的中央,比起城堡,它更像是一座小城市,它有着自己的花園、樹林、角鬥場,甚至護城河。這裡宏偉壯觀,就像是帝王居住的地方。
事實上,他本就是一直以‘王’自居,他們也稱呼他為‘王’。
這是一個特别的房間,房間的一切都是用黑銅鑄造而成的,包括他的王座,他不喜歡富麗堂皇的建築,這樣會顯得他很庸俗,他覺得他幹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庸俗,從他正嘗試着改變這個世界就可以看出。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在聽過太多讓人厭惡的哭喊、尖叫聲過後,他很享受此刻的安甯。
此時的他正手拿一本《世界史》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書上的頁碼被翻到了423,在書頁的中間和夾了一張泛黃的紙片,他一邊仔細的研讀,一邊仔細的想着事情,。
面前的黑色聽筒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一直認為這種東西應該消失在他面前,人類的偉大發明起不了一點用,他想,現在的這裡如此,不久後的1到22區也會如此。
在電話響了一陣子後,他才放下手中的書。
“王,很抱歉打擾到你休息。”電話那頭傳來了費滋的聲音。
“這種事情就算是抱歉也讓我高興不起來。”
“也許我這有一件讓你高興的事。”
“說。”
“雙瞳色的人出現了。”費滋興奮起來。
“你确定你年邁的眼睛不會突然的老眼昏花。”他看了看書頁中的那張紙,然後将它拿在手中。
“從威爾斯的态度來看,不會有錯的。”
“這真是一個讓人高興的好消息。”他說,卻絲毫沒有笑起來,“那顆石頭的情況呢?”
“它還沒有出現。”
“雙瞳色的那個人先不用管,威爾斯會很禮貌的幫我照顧好他的。”他說,“你們把那顆石頭帶回來就行。”
他說完挂斷了電話,手中的紙片被他放到了433頁,他合上書,向外面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