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針對她,就是逼我。
聞言,原小園盯向他,遲遲沒有任何表情。
粟潛伸手整理了一下她額上的亂發,朝他勾了勾唇角。看也不看粟家的人,快速轉身,按下電梯扭,走進電梯,一直保持着和她對視的眼神。
直到進了車庫,才放她下來整理衣服。
到了東郡府,他以為她總要說句話,可是她沒有,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一點點波動。
原小園比任何時候都安靜地蜷在沙發角落裡,像一隻傷心的小貓。
她被吓成這樣了。
粟潛蹙眉,将她整個人拉過來,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溫熱的掌心在她後背上安撫。
她的目光呆滞,緊咬着嘴唇,唇上已經滲出皿絲,空氣中彌漫着點點的甜腥味,令人呼吸一窒。
讓他想起她被人摁在桌子上的一幕。
她昏迷不醒,那些人像對待一隻動物那樣,把麻醉藥強行打進她的身體。
他把她的手抓過來放在兇口,反複摩挲。
她單薄纖細的手指冰涼,指尖沒有半分溫度。
“沒事了。”
粟潛将襯衫的扣子解開,把她的小手放在肌膚上,讓她感到點溫暖。
過了一會兒,他将她抱到卧室,蓋好被子,輕輕走出去。
他叩了叩手,兩名保镖應聲出來,“少爺,什麼事情?”
“以後你們跟着她,給我寸步不離地跟着。”
粟潛一邊冷厲地說着,一邊掏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
“是的,少爺。”保镖們應聲答道。
粟潛在沙發上坐下,兩腿自然優雅地交疊在一起,眼角的餘光瞥向他的心腹保镖兼任秘書肖同,“查一查是誰把蘇又裳的事情抖露給老爺子的。”
原小園和蘇煦梅是親生母女的事情,還是上次蘇煦梅拿到了他的錢财,出門的時候無意中小聲咕哝:沒白生那個死丫頭。
他恰好聽到了耳裡,叫人拿着她們的頭發去做了親子鑒定才确認的。
蘇煦梅這麼多年瞞得滴水不漏,連姬正天和她生活在一起那麼多年都沒有發現,粟榮庭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呢。
肖同大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原小姐又自小不被母親對外承認,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斷然不會輕易翻出那件事情來。”
連原小園都不知道自己的姨母曾經和粟家的關系。
“肖同。”
粟潛摸出一支煙,淡然地發話。
肖同看着他。
“你去找個專業點的機構,調查下穆蔻這些年都和什麼人走的比較近。”粟潛聲音低沉,黑眸蒙上一層薄薄的寒冰,“隻要發現暗地裡做小動作的人,都讓他消失。”
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肖同心裡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粟潛,愕然道,“穆小姐?”
穆蔻不是自小養在粟家嗎?
看來這次少爺是真的生氣了。
粟潛“啪”的一聲開了打火機,面色陰冷,眼底有陰鸷的光隐隐竄動,像被激惹怒了的老虎。
他擡眸望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突然想到什麼,立刻把煙頭摁滅,突兀道,“女人為什麼喜歡在一棵樹上吊死?”
關鍵是這棵樹實在不想給她吊。
他對穆蔻用盡手段要嫁給他這件事厭煩透了。
突然來了句沒頭沒尾的話,肖同愣了下,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麼,隻是猜了個大概,“少爺不是普通的樹,是搖錢樹啊。”
他要是個女人,也要挂上去。
粟潛戲谑地看了他一眼,往後靠了靠,雙腿換了下交疊姿勢,嗓音深沉的無底,“有比我還大的搖錢樹嗎?沒有的話就栽培一棵。”
說完,粟潛蓦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意味不明地道,“快速物色一位看上去比我更有錢的男士。”
“……是,少爺。”
肖同點頭,但心裡卻叫苦不疊,這怎麼可能。
難道他不知道,粟氏礦業的财富有多大,怎麼可能會有人比他還有錢。
粟氏礦業大廈頂層辦公室――
粟榮庭被粟潛氣得翹着胡子,眼神始終沒有緩下來。
“爺爺,我們還是不要去管潛哥哥的自由了,他都說了會娶我的。”穆蔻美麗的大眼睛蒙上水霧,格外楚楚可憐。
她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明知道粟潛有些叛逆,還非要搬出粟榮庭來對付原小園,這下惹怒了他,更憐惜那個女人去了。
“蔻兒,男人給你個虛頭的名分沒用,你要想辦法抓住他的心,以後才能幸福。”粟毓敏疼愛地看着穆蔻,無端想起自己嫂子黃婉泠。
當年強行嫁給粟烨,男人的心一點都不在她身上,還不是整日裡長籲短歎,看着一堆冰冷的珠寶消磨時光。
“毓敏,蔻兒自小在你身邊長大,你隻會關心她的功課,管教的她連男人都不懂。回去後好好找幾個人來教教,看看怎麼讓那小子回心轉意吧。”
粟榮庭不滿地責備女兒。
“爺爺,我讓您失望了。”穆蔻感激地看向粟榮庭,轉眸,盯上原小園的桌牌,眼波裡射出兩道寒光。
“以後,别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了。把他拉回來才是正道。”
粟榮庭仰頭歎了口氣,今天的情況,他事後也良心發現,有點太過分了。
原小園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微涼帶爽的秋風繞過半開着的窗棂,打在臉上,讓人瞬間清醒。下半身還有點麻木,大概是昨天麻藥的餘威還沒有散盡。
“籲……”
她舒口氣,往左右掃了一眼,粟潛并不在卧室。
原小園掀開被子,身上穿着軟綿的睡衣,她的套裝散亂裡搭在旁邊,應該是粟潛幫她換的。
這套公寓裡沒有傭人,她也不記得自己曾經起來換過衣服。
額。
原小園的臉一下子熟了。
她趿着拖鞋走出卧室,客廳裡靜悄悄的,原小園留意到茶幾上擱着一支剛點燃就被撚滅了的煙。
擡頭掃向座鐘,已經快九點了。
這個點,他應該去公司了吧。
他是個工作狂。
“哧啦――”
廚房的門被拉開。
原小園立刻回頭,隻見粟潛穿着家居服,颀長的身軀上挂着女式的圍裙,很是滑稽。
他的手裡居然端着一盤金燦燦的黃油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