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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宮鬥不如養崽崽

第62章

宮鬥不如養崽崽 怡米 7899 2024-01-31 01:10

  夜裡,掌珠的體溫越來越高,整個人迷迷糊糊,身體乏力。

  蕭硯夕接過醫女手裡的藥碗,擺擺手,“下去吧。”

  崽崽坐在蕭硯夕懷裡,一見到碗,就要下手,被蕭硯夕按住,“這是藥,治病的,不是稀泥。”

  崽崽聽不懂,指着藥碗,蹦出一個字,“诶――”

  “給你娘吃的,你不能吃。”蕭硯夕把他放進龍床裡側,“你娘病了,你乖點。”

  小家夥沒人陪,不老實,伸手拽住父親衣袖,“诶――”

  蕭硯夕拿起筷箸,沾了一點藥汁,抹在他嘴上,“給,你嘗嘗。”

  崽崽舔一下,舌頭在嘴裡打轉,流出口水。

  蕭硯夕給他擦拭,頗為嚴厲道:“還喝嗎?”

  崽崽坐着摳腳丫,一副心虛的模樣。

  “還喝嗎?”蕭硯夕作勢又要喂他。

  崽崽默默爬到床尾,縮成一團,拿起床邊的羅帕就往嘴裡塞。這個月份的小孩子,開始長牙,手頭摸到什麼,把咬什麼,或許是在磨牙吧。

  “臭寶,再不聽話,爹把你送皇祖母那裡去。”

  崽崽一聽,趕忙爬過來,窩進母親懷裡,老實得不行。

  可算消停了,蕭硯夕笑着搖搖頭,扶起掌珠,端起碗,遞到她嘴邊,“喝藥。”

  一聞藥味,掌珠皺皺眉頭,推開碗,“我要喂奶,不能食藥。”

  生病不敢多吃藥,這份辛苦,做娘的都懂。

  蕭硯夕切身體會到女人帶娃的辛苦,放柔嗓音,“太醫比你明白,這湯藥必然不影響喂奶。”

  掌珠搖頭,“沒事兒的,我睡上一晚,悶悶汗就好了。”

  “乖,把藥喝了。”蕭硯夕吹拂藥汁表面,“宮裡有奶娘,不會餓到寶寶的。”

  掌珠盯着藥碗,還是喝不下。

  怕吃藥?

  蕭硯夕挑眉,“朕喂你?”

  沒等掌珠反應,男人含住一口藥汁,湊近她的唇。

  掌珠下意識偏頭,被男人捏着下巴,掰過來。

  唇瓣相貼。

  渡藥的時間有點長......

  掌珠愣愣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顔,黛眉微攏,感覺對方的舌頭伸了過來。

  “唔......”她擡手推了推,很輕易就推開了。

  蕭硯夕瞥她一眼,又含了第二口藥。

  “我自己喝。”掌珠趕忙表态,卻被對方撬開了唇齒。

  藥汁順着嘴角流下,滴在錦被上。

  崽崽趴在母親肩上,盯着貼在一起的爹娘,睜大眼睛,發出氣音,“咦?”

  孩子清澈的眼底,映出爹娘交頸的畫面。

  他們在幹嘛呀?

  跟大多數孩子一樣,崽崽伸手推爹爹,不讓他靠近母親。

  蕭硯夕沒理兒子,含入第三口藥汁,貼上女人的唇。

  藥汁極苦,女人的唇卻是甜糯的,因高燒,唇上有些燙。

  掌珠心裡有氣,卻因力氣小,拗不過男人,被迫喝下一整碗藥汁。

  喂完藥,蕭硯夕靠在另一側床邊,目光幽幽地盯着人兒。

  掌珠低頭,假意攏頭發,露出的瑩白耳朵紅個通透,連脖子都染了皿色。視線所及,是兒子探索的目光。沒臉見兒子了......

  她捂住崽崽雙眼,脫口而出,“以後不許學你爹,亂親姑娘家。”

  “咦?”崽崽掙開,趴在床上,探着脖子瞧娘親,耳畔傳來爹爹的低笑。

  掌珠臉皮薄,睨了男人一眼,扯過被子蒙住自己。

  蕭硯夕扯開被子,“捂汗不是這麼捂的,容易憋死。”

  哪有這麼安慰病人的?掌珠想踹他。

  蕭硯夕挪近一點,用錦被蓋嚴她的身子,隻露出臉,彎腰靠近,“乖寶,早點睡,朕照顧兒子。”

  乖寶......

  掌珠小臉一臊,扭頭看向别處。

  崽崽聽見父親叫他,爬過來,往他腋下鑽。

  蕭硯夕抱起兒子,颠了颠,“大胖小子,走,跟爹批奏折去。”

  崽崽扯住爹爹的嘴角,用力扯,将爹爹的臉扯變了形,盯着爹爹的鼻尖。

  蕭硯夕掐開兒子的小肉手,捏在手裡,手感别提多軟乎了。

  禦書房内還有堆成山的奏折。蕭硯夕等掌珠睡下,讓醫女進來照顧,自己抱着兒子走出寝殿。

  外面下起小雪,崽崽裹在襁褓裡,仰頭望天。簌簌雪沫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他張開小嘴,吐出一口白汽,舌頭嘗到了雪的味道。

  擔心他戗風,蕭硯夕按住他的後頸,讓他趴在肩頭。

  崽崽拱啊拱,發現燈籠映照下的雪花,晶瑩透亮,他好奇到極緻,伸手指着燈籠,“吖――”

  蕭硯夕拍着他,“嗯,是雪花。”

  “吖――”

  “寶寶喜歡?”

  “吖――”

  蕭硯夕失笑,真想他快點長大,能夠通過言語跟自己交流。

  曾幾何時,年幼的自己也想在雪天,與父皇手牽手,聊聊璀璨的星辰、奔跑的百獸、叢生的灌木,哪怕聊上一句也好。可父皇很忙,忙着培養太子,間接忘記了兒子。

  蕭硯夕想,自己不會像父皇那樣,注重培養一個出色的儲君,而忘記陪伴兒子成長。

  但願是這樣。

  覆雪的宮阙甬路上,留下幾排交疊的腳印。從燕寝直通禦書房,靜谧的夜,回蕩着父子倆愉悅的交談聲。

  一個隻發出“嗯”的聲音,一個隻發出“吖”的聲音,相處愉悅......

  進了禦書房,蕭硯夕讓人搬來特制的小圈椅,将崽崽放在裡面。

  崽崽坐在爹爹身邊,盯着一大摞子的奏折,興奮地直拍椅子。

  蕭硯夕勾唇,将一個空白折子遞給他,“吾兒請過目。”

  崽崽捏住折子,晃了晃,折子散落開,素白的紙面上沒有一個字。崽崽眼底亮亮的,好像對折子很感興趣。

  蕭硯夕單手托腮,撥弄他的小耳垂,“以後天天帶你來禦書房,吾兒意下如何?”

  “吖――”

  蕭硯夕失笑,俯身親了一下兒子的發頂,轉身開始處理正事。

  崽崽自顧自玩得歡,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娘親,小臉一垮,“娘。”

  蕭硯夕正忙,沒聽清他的話。

  崽崽左右瞧瞧,沒見到娘親的身影,皺皺眉頭,“娘。”

  “嗯?”蕭硯夕一邊批閱奏折,一邊揉他的腦袋,“乖,再等會兒。”

  “嗚嗚...”崽崽小聲抽泣,沒一會兒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蕭硯夕趕忙放下奏折,抱起他,一邊挪步一邊輕哄,“寶寶怎麼了?”

  崽崽哭紅了臉,隻想要娘親。可他不會表達,隻能哭。

  蕭硯夕拿過毯子,裹住他,大步走出禦書房。

  宮人撐開油紙傘,亦步亦趨跟着父子倆,為父子倆擋雪。

  崽崽哭了一路,回到燕寝,一見到醒來的娘親,就伸出小胳膊,“娘。”

  掌珠顧不得披衣裳,将崽崽抱進懷裡,“寶寶餓了吧?”

  崽崽哭出鼻涕,委屈得不行。

  宮人們感慨,對于嬰兒,旁的再好,也不如娘親的懷抱。

  掌珠擔心自己把病氣傳給崽崽,不想喂奶。蕭硯夕讓人傳來奶娘,可崽崽說什麼也不喝。

  沒辦法,張懷喜端來菜泥和果泥,還有羊奶,一勺一勺喂給崽崽。

  崽崽邊抽泣邊吃,沒一會兒就忘記了委屈,吃得津津有味。

  蕭硯夕靠在床前,盯着兒子看了會兒,轉眸看向坐在床邊的女人,“你兒子隻認你和...”

  掌珠歪頭睨他,“陛下當十月懷胎,是白懷的?娘胎裡就處出感情了。”

  “朕還沒講完。”

  “嗯?”

  蕭硯夕撩袍坐在她身邊,佻達一笑,帶着幾分風流,“你兒子隻認你和奶羊。”

  “......”

  聞言,喂崽崽吃飯的張懷喜捂嘴偷樂,“老奴能插句嘴嗎?”

  蕭硯夕闆着臉,“不能。”

  “......”

  張懷喜沖崽崽擠出一抹苦笑,心道:自從有了娘娘和小主子,陛下開朗了不少。從前那個陰郁的男子變了,或者說,成長了。

  喂崽崽吃完飯,張懷喜又替崽崽換了尿褲。折騰完後,抱着崽崽來到床邊,“回陛下,小主子睡了。”

  蕭硯夕接過崽崽,放在裡側,斜睨張懷喜一眼,“臭小子還挺稀罕你。”

  張懷喜受寵若驚,笑道:“可能,老奴帶孩子有一套吧。”

  掌珠為崽崽蓋好被子,扭頭問道:“您還帶過哪個皇子?”

  問完,掌珠自知不妥,抿唇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帝王。

  張懷喜低眸,溫笑道:“說來榮幸,陛下是老奴帶大的。”

  掌珠目光微晃,“嗯”一聲。

  張懷喜歎道:“陛下小時候很苦,除了做不完的課業,就隻剩下富貴榮華了。”

  “......”

  張懷喜:“沒有一點關愛。”

  “不想要舌頭了?”蕭硯夕閉着眼,慵懶地問。

  張懷喜拍下老臉,“老奴多嘴。”

  “退下。”

  張懷喜含淚走出内寝,敦實的背影映入蕭硯夕微睜的眼裡。

  掌珠忽然擡手,戳了一下男人側臉,“你小時候這麼苦嗎?”

  蕭硯夕嗤一聲,懶得回答,“沒聽他說,朕自幼富貴榮華,苦個屁。”

  掌珠點點頭,“我看也是。”

  “......”

  蕭硯夕傾身靠近她,把她逼至床角,“腦子燒糊塗了,敢跟朕這麼講話?”

  掌珠順勢靠在圍子上,沒注意到兇前的景緻有多傲人,“是燒糊塗了,所以陛下别跟我一般見識。”

  蕭硯夕目光定在那裡,略帶深意,素了許久,目光熾烈,但還是靠自制力斂住了念想。

  她還病着。

  惹生氣了怎麼辦?

  掌珠推開他,欲蓋彌彰地揉揉眼皮。

  蕭硯夕也不戳破,“困了?”

  “嗯。”

  “躺下。”

  “不打擾陛下休息了,我先回翊坤宮。”

  “嘴硬。”蕭硯夕将她塞回被窩,躺在外側,“朕接受你的欲擒故縱了。”

  “......”

  掌珠發現這人挺能腦補,翻身背對他,摟住崽崽,阖上了眼簾。

  深夜,掌珠感覺後背火辣辣的,稍一動彈,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嗯”。緊接着,整個人被翻了個身,一道暗影壓下。

  吻住了她。

  掌珠不敢發出太大動靜,伸手捶打男人。

  蕭硯夕扣住她的手,加深了吻,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

  掌珠感覺出異樣,小聲道:“我病着,你...是不是人?”

  “寶貝。”蕭硯夕在她耳邊低笑,揉了揉她的肚子,“我也沒怎麼你,怎麼不是人了?”

  掌珠卷縮腳趾,亂了呼吸。

  小崽崽睡得很熟,絲毫沒發現父皇變了身......

  翌日一早,掌珠醒來時,身邊的男人不見了影蹤。她坐起身,檢查兒子的尿褲。之後靠在床邊,陷入沉思,臉上似乎還殘留着紅暈。

  昨晚,差一點兒,就......

  她閉上眼,頗為懊惱。

  崽崽翻個身,睡醒了,緩了一會兒,開始肯腳丫。

  掌珠看兒子醒了,收起心緒,俯身親兒子,“寶寶醒啦。”

  崽崽彎起大眼睛,伸手拽娘親。

  掌珠順勢抱起他,讓他趴在懷裡。

  太醫說她染了風寒,并不會傳染給他人,所以沒有阻止兒子的親近。

  崽崽抓起娘親的頭發,往嘴裡塞。

  掌珠蹙眉,扯回頭發,“寶寶不能亂咬東西。”

  崽崽嘿嘿兩聲,跟長了心眼似的,等娘親不看他,則又拿起頭發,塞進嘴裡嚼。

  “寶寶!”掌珠餘光發現他的小動作,闆起臉,把他放在床上,嚴肅道:“再亂咬東西,娘揍你屁屁了。”

  崽崽坐着不動,身體不穩,前後搖晃,哐叽栽頭,倒在掌珠懷裡。

  學會撒嬌了......

  掌珠拿他沒轍,也不能真打了,裝模作樣拍了一下他的屁屁,“不許撒嬌。”

  崽崽埋在她懷裡,嗚嗚兩聲,用頭拱她。

  掌珠輕輕推開他,心想,他可以吃自己的手腳,但不能随手把東西往嘴裡塞,萬一吃到不該吃的,後果不堪設想。必須制止這種習慣。

  崽崽見娘親生氣了,扁了扁嘴。

  掌珠努努鼻子,“你還委屈了?”

  崽崽“嗯”一聲,眼底水汪汪。

  掌珠無奈,“好了好了,娘不說你了。”

  剛好這時,太後帶人過來看皇孫。

  想起前世種種,掌珠冷了臉。但礙于對方是太後,自己隻是妃嫔,沒權力阻止太後入内。

  太後沒經通傳,直接走進内寝,瞧見坐在床上委屈巴巴的孫子,拍拍手,“寶啊,皇祖母來看你了。”

  崽崽眨巴眼睛,有點不認識皇祖母了。

  太後笑着走上前,跟掌珠說了幾句話兒,至少表面上,還沒離心。

  掌珠反應很淡。

  太後忽略她,伸手要抱崽崽。

  掌珠擋住,護崽兒意味明顯。

  她還不讓自己看孫兒了不成?太後不滿,冷目道:“予看看寶寶,一會兒就走。”

  “寶寶要出恭了,太後且等等。”掌珠尋了個蹩腳的理由。

  平心而論,這一世的太後沒有傷害過崽崽。不讓她碰崽崽,的确說不過去。但鑒于上世,掌珠不可能再忍氣吞聲。

  太後身體比掌珠強壯,仗着皇帝母親的身份,不顧宮人阻攔,非要抱一抱孫兒。

  崽崽躲在掌珠身後,伸出小腦袋,慌張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見孫兒與自己如此生分,太後忍無可忍,冷聲道:“明掌珠,蕭霖是我皇族骨肉,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論起來,予比你有資格帶孩子。你越矩了!”

  掌珠不為所動,下令道:“攔下太後。”

  宮人們相繼上前勸阻。

  太後推開宮人,拉住掌珠手臂,“走,跟予去陛下那裡說理去。”

  她忍這小丫頭許久了!

  崽崽看老人拽着自己娘親,伸出小胳膊去夠娘親另一隻手,怕老人把娘親帶走,不還給自己。

  太後看向崽崽,吓了崽崽一跳。

  掌珠怕兒子受驚,扯開太後的手,“好,咱們去陛下那裡,看陛下怎麼說。”

  她心裡打鼓,畢竟,太後和蕭硯夕是母子,而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妃子。

  太後甩袖,大步走出殿外。

  掌珠轉身安撫崽崽,可崽崽被這樣的場面吓到,爬進被窩,蒙住自己。

  外面傳來催促聲,掌珠交代宮人照看崽崽,自己跟太後去往禦書房。

  崽崽久久聽不見娘親的聲音,從被窩裡爬出來,見六七個宮人圍着自己,嗚咽一聲,在床上來回爬。

  “小主子别怕,娘娘一會兒就回來。”最會哄崽崽的小太監上前,抱起崽崽,“奴婢給小主變戲法?”

  崽崽推他的臉,哇哇哭起來。

  小太監着急得不行,瞧見素衣架上懸挂着刺繡荷包,伸手夠下來,遞給崽崽,“小主子拿着玩,别哭了。”

  崽崽張嘴就咬......

  禦書房内,聽完太後的話,蕭硯夕淡聲吩咐:“張懷喜,請太後回慈甯宮。日後,沒朕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随便出入燕寝和翊坤宮!”

  宮人們面面相觑,以前,陛下可不會這麼對待太後......

  太後不可置信地看着寶座上的兒子,怔了許久,眼眶發酸,冷笑道:“好,好得很。”

  有了媳婦忘了娘。

  太後轉身就走,面龐陰郁。

  倏然,燕寝的宮人煞白着臉跑進來,“陛下...小主子...怕是中毒了...”

  聞言,衆人皆驚。

  *

  皇子中毒,太醫院十三名禦醫全部進宮赴診。燕寝内,嬰兒的哭聲揪着每個人的心。

  太後被人攙扶着,指着掌珠,“這就是你堅持自己帶孩子的後果!”

  掌珠心慌不已,整個人渾渾噩噩,面無皿色,目光緊緊鎖着拔步床。

  禦醫們輪番為崽崽看診,又拆開荷包檢查,得到的結論一緻,荷包有毒。

  崽崽舌頭疼的發麻,被硬逼着喝下解毒的湯藥,吓得哇哇大哭,哭啞了嗓子。

  那麼小的孩子,硬生生喝下湯藥,遭了多大的罪。

  掌珠捂住嘴,淚水在眼中打轉,自責不已。

  蕭硯夕全程冷臉,背在身後的拳頭咯咯作響。直到聽院使禀報,說毒已解了,才慢慢松開拳頭。

  燕寝的宮人全被架去了刑部,等待帝王發落。

  蕭硯夕看向癱放在桌子上的荷包,冷聲問:“誰将此物放在寝殿裡的?”

  掌珠蒼白着臉,道:“是我。”

  禦醫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太後當即大怒,“你存的什麼心思?”

  蕭硯夕冷聲:“聽她講完!”

  他絕不相信掌珠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掌珠看向荷包,顫着睫毛道:“是淩霜的物件。”

  話落,蕭硯夕愣了一下,閉眼壓制怒火,下令道:“帶閣臣淩霜去往刑部。”

  太後大聲道:“從今日起,皇子蕭霖暫由予來撫養!”

  蕭硯夕蓦地看向她,鳳眸迸濺凜氣,令太後渾身一震。

  隻聽帝王道:“張懷喜,愣着作甚,送太後回去。沒朕的命令,不準太後靠近皇子一步!”

  太後忍無可忍,低吼道:“寶寶是陛下的皇兒,亦是予的皇孫。陛下不讓予見他,總要給個合适的理由!”

  “沒有理由。”蕭硯夕聲音越發陰冷,“張懷喜,送太後去往北方行宮。沒朕的旨意,不準太後回京。”

  太後震驚,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蕭硯夕越過她,坐在床邊,顫抖着手,拍了拍崽崽的肚子,“乖寶,别怕。”

  崽崽腫着眼睛,呼吸微弱。

  蕭硯夕彎腰,貼了貼兒子的額頭,“父皇會一直陪着寶寶,絕不會讓寶寶再次受到傷害。”

  崽崽嗚嗚兩聲,蹬了蹬被子。

  蕭硯夕輕聲安撫他的情緒,餘光瞥着跪坐在床邊的女人。

  掌珠一瞬不瞬凝着崽崽,臉上全是自責,還有一絲掩在眼簾中的怒。

  淩霜!

  刑部衙門。

  淩霜跪在大堂之内,面對季弦的問話,懵愣地搖着頭,“不是我,我絕不會傷害皇子。”

  季弦目光複雜地看着跪地的女子。以他對淩霜的了解,也不信淩霜會傷害皇子。

  “淩大人,再不招供,可是要挨闆子的。”

  淩霜擰眉,“我沒有動過一絲一毫害人的心思,招供什麼?!”

  淩霜曾是帝王的近臣,現是閣臣,令季弦犯難。剛要派人去請示蕭硯夕,宮裡就傳來話――嚴刑逼供。

  可幾闆子下去,淩霜咬牙喊道:“陛下明鑒,臣無意傷害皇子!”

  季弦揉了揉太陽穴,走到淩霜面前,“淩大人,别怪聖上不講情面。即便你無心傷害皇子,荷包卻是出自你手啊。”

  淩霜拽住季弦的衣擺,暈厥前,有氣無力道:“經手之人,除了我,還有淑妃...出了事,聖上為何隻懷疑我?

  “淑妃會害自己的骨肉?”

  “也許,淑妃娘娘是想順水推舟,借我之手,除掉眼中釘!”

  季弦皺眉,“淑妃會為了除掉眼中釘,拿自己的骨肉做籌碼?”

  “假若是太後拿起荷包,逗小主子玩呢?那太後是不是也會有嫌疑?”

  季弦臉色逐漸陰沉,“你的意思是,淑妃想借你之手,除掉太後?”

  淩霜虛弱道:“除掉太後,淑妃就可以高枕無憂,獨享隆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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