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恒這會兒才想起來,獸醫才是他的專業特長。
宗澤提到種馬,錢恒也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麼。
想到這,錢恒不禁問道,“宗老大人,您現在手上掌握有多少母馬?”
宗澤對于錢恒這個問題,有點摸不着頭緒,但還是很笃定的答道,“一共有兩百三十匹母馬,恒遠你問這個做什麼?”
錢恒又問道,“那這次您老能保證這些母馬有多少可以懷上馬駒?”
宗澤老臉漲紅,哼了聲道,“恒遠這是什麼話來?我怎知能有多少母馬可以懷仔?”
錢恒一陣汗顔,幹咳了幾聲,“老大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若是我有可以讓更多母馬懷上馬駒的手段,老大人願不願意支持恒遠!”
錢恒這麼一說,宗澤的眼前頓時一亮,不過随即露出幾分警惕的眼神。
“恒遠,你想要什麼?不妨先說出來!”
宗澤不愧是老姜一枚,錢恒還沒說什麼,這老大人便已經開始提防起自己來。
不過錢恒也不打算隐瞞什麼,隻是笑了笑,“我也是很想擁有一批戰馬,用來傳遞消息,畢竟我在登州待了這麼久,壽張那邊的情況,總要隔上十天半月才能收到一封信,消息有些滞後,所以我想,若是我能幫老大人提供更多馬匹的話,是不是可以送我幾十匹?”
“幾十匹?”
宗澤兩眼一瞪,眼神殺掉錢恒的心思都有。
“小子,你怎麼想的,這批種馬配種,能出産十來隻馬駒就很不錯了!”
面對宗澤怒視的眼神,錢恒毫不為意的笑了笑,“老大人,我剛才都問您了,您這裡有二百多匹母馬,對吧,若是我能保證至少可以産下二百匹馬駒呢?”
“什麼?”
宗澤這次真得被驚到了,直接從地上站起來。
“小子,你可不要唬我,老朽這麼多年,還從未聽過五匹種馬可以讓二百多匹母馬産崽的說法!”
宗澤剛問完,又說道,“不對,若是錯開交配時間,拖延上半年多,或許都可以懷上馬駒,對吧!”
錢恒一陣搖頭,“宗大人,且不說母馬懷馬駒就要将近一年的時間,單是産下馬駒之後,也需要兩年之後,才勉強能用。也就是說,即便是現在這些母馬配種成功,至少也要等三年之後,我才能用到成馬,您認為,我會拿這種事情跟您開玩笑,或者說,我又能等到那個時候?”
錢恒若是記得沒錯,三年後便是宣和五年,到那時,北宋已經需要直接面對金國,正交涉燕雲之地的問題。而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要準備馬匹,可就真的有些遲了。
所以錢恒很着急,才會想到自己學過的人工授精的法子。
人工授精,其實技術含量并不高,憑現在的環境條件,想要做到并不是很難。
錢恒如此認真的表态,也讓宗澤冷靜下來。
錢恒無論做什麼,即使很多想法很離譜,當沒有一次沒做成的時候,所以宗澤在思索片刻之後,還是決定相信錢恒的說法。
不僅如此,宗澤也狠狠咬了牙說道,“恒遠,若是你真有這個法子,我就豁出老臉,再去周邊各府縣再去借母馬來,争取湊到一千匹母馬,你看如何?”
錢恒神色認真的說道,“老大人,若是您能找來千匹母馬,那我就要預訂一百匹馬駒,若是老大人您能答應,我便耗費再多精神,也要将這件事辦成!”
“好,如此就說定了,我現在就去籌備母馬的事情!”
見到宗澤要走,錢恒忙攔住,“老大人,不需要這麼着急,我還要先安排一下配種的場地,您先幫我把事情安排好再走不遲!”
宗澤哪裡會聽錢恒這話,直接哈哈一笑道,“恒遠身具官家禦封的修職郎一職,今日我便再送你個押司官的吏官位置,隻負責登州馬政,所有涉及馬政的兵士,全部聽你差遣便是!”
說完,宗澤徑直離開,隻留下錢恒一個人,站在那裡,一臉苦笑。
押司這個官名,錢恒最早聽說,卻是在水浒傳中聽來,當初宋江的官職,便是押司。
嚴格說,押司還算不上是官,隻是縣衙所招募的吏員頭領,沒有任何品階。不過在大宋群牧司,卻有押司官一說,主管的便是這養馬的具體事務。
或者說,錢恒現在,被宗澤直接給了個養馬的官兒。
時間不大,便有兵士找來,“屬下馮三,見過錢大人,宗大人臨走前已經吩咐,我等皆聽從錢大人調遣!”
站在錢恒跟前的,一共十個人,為首的這個馮三,看上去看算壯碩,其他九人,能夠算得上體魄強健的,不過六人,剩餘三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單看這登州廂軍的狀态,錢恒心裡就涼了半截。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挑剔廂軍毛病的時候,隻得幹咳了聲,問道,“馮三,你是這一夥的夥長?”
“回大人,是的,小的帶的這一夥,已經得了宗大人吩咐,專門聽您差遣!”
錢恒點頭,“那好,如此你便去養馬的馬房裡,這般這般……”
馮三這十人,聽完錢恒的吩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應道,“小的一定按照錢大人的吩咐,盡快做好!”
“這件事情越快越好,明日一早,我便要見到搭好的架子!”
“小的明白,一定完成錢大人的吩咐!”
這十人是不是真明白,錢恒并不清楚,但這種事情,卻是不能給他人見到的。
畢竟人工授精這種手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錢恒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鄧肅。
如今陳東每天都在忙着釀酒的事情,唯獨有閑的,就隻有鄧肅一人。
隻是當鄧肅聽完錢恒要他做的事情之後,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東家,您這法子是怎麼想出來的?”
錢恒一陣苦笑,“我也是為了能夠弄到一批馬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如今宗老大人,已經四處尋找母馬去了!”
鄧肅道,“若是如此,東家何不将這促使母馬懷馬駒的法子教給更多人?”
錢恒搖頭,“如今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這馬匹隻能做訓練騎兵用,真要是上戰場的騎兵用馬,還要從草原上購買大批的成年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