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恒在登州的軍營中,定下了開辟登州事業的計劃。
對于陳東和鄧肅來說,這裡将會是他們崛起的地方,而且錢恒說的很清楚,關于提煉高度酒的事情,便交由陳東來全權處理。
同時,錢恒也在第一時間,将宗澤請來協議此事。
宗澤聽完錢恒的計劃之後,也決定表示支持。
“恒遠,你這個想法很可行,隻要我在登州一天,你的燒酒坊,就可以一直開下去!”
錢恒一笑,“多謝宗老大人支持,以後少不得要麻煩老大人!”
錢恒的計劃并不複雜,開一家售賣行,做香皂和酒類的批發生意,主要針對國外的客商。而酒坊,這是先做酒精提純,待到秋後,便可以直接用登州和周邊州縣的高粱來釀酒了。
關于釀酒的念頭,錢恒一直就沒斷過,如今既然來了登州,便将這前期的根基全部打紮實了。
至于說宗澤的許諾,若是錢恒沒有記錯,宗澤短期内是沒法離開登州的,或者說,在金國沒有馬踏中原之前,錢恒總能想辦法把宗澤留在登州。
為了能夠讓宗澤更加賣力,錢恒特意将這酒坊的生意,甩出半成利潤來給宗澤。
至于宗澤得了這好處做什麼,錢恒不用多想,也知道這位老先生,絕對會把所有的收入,全部投入到對軍隊的裝備和訓練上。
也就是說,錢恒撇出來的利潤,相當于間接的為培養一批強悍宋軍,提供了資金支持。
或者說,錢恒要做的,便是想要登州的宋軍,想念自己的好,隻有如此,錢恒的心裡才會踏實,才能在未來金人南下的時候,更有底氣。
酒精提純的酒坊,就建在登州城外的軍營裡,緊鄰丘陵邊緣,隔着十幾裡的路程,便是茫茫大海。
海風吹面,略帶起一絲腥味。
錢恒在昨日,便用新提煉出來的高度酒,給五匹馬全身做了清洗,又勾兌減低了些度數,給幾匹馬灌進去,五匹馬在一番調理之後,才徹底康複。
錢恒新建的酒坊,還在建設當中。
大體結構都已經建成,不過内部結構,卻還沒有完全建好。讓錢恒有些頭疼的,卻是這白酒釀造的工藝。
大宋的釀酒工藝,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甚至于有些偏遠下縣的酒坊内,便有高度白酒出産。
錢恒愁的,不是釀酒的工藝,而是他不清楚二鍋頭具體的釀造工藝。
不過,錢恒想要釀造的酒,就是最傳統的二鍋頭。
不論是口感,還是成本,在錢恒印象裡,二鍋頭都是最佳的選擇。
尤其是二鍋頭的頭鍋酒,稍作蒸餾,便可以用作醫用酒精,這也是錢恒很在意的一個用途。
為此,錢恒還專門請來方圓百裡的釀酒師傅,暫時按照大宋原有的工藝來釀制。
無論是酒曲還是酵母,錢恒都不懂得具體的比例和配方,一切隻能一點點的試驗着來。
陳東現在每天都泡在酒坊裡,按照陳東的說法,一定要盯着釀酒的每一道程序,将這二鍋頭的配方給琢磨出來。
錢恒送到登州的高粱種,剩下的一點存量,全部都被錢恒拿來做釀酒的試驗。
足足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真正意義上的二鍋頭,才在一次次的試驗中,釀制出來。
而這期間,錢恒還做了筆生意。
試驗釀出來的酒,都被陳東做了提純處理。
這一罐罐的高度酒,在錢恒的周旋之下,全部都被送回到壽張錢家的醫館裡。
因為有了這高度酒的出現,治療跌打損傷,逐漸成了錢家醫館最拿手的治療項目。
宗澤也是看到了這高度酒精的特别之處,二鍋頭的釀制工藝還沒有成型,宗澤便已經開始打這些高度酒精的主意。
其實不用宗澤提起,錢恒也會先一步提供給宗澤。
酒坊外,宗澤席地而坐,吃着錢恒做的烤魚,眯縫着眼睛,眼神裡閃過點點精光。
“恒遠啊,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你這麼折騰為的是什麼!”
宗澤聽張叔夜提到過錢恒的觀點,而且他也十分認同錢恒的很多想法,但還是很想聽錢恒親口跟自己講。
尤其是在宗澤看來,錢恒的文采不錯,而且科考的成績也不錯,若是好好複習,最後道東華門外唱名,博個狀元及第都是有可能的。
可錢恒卻像是對讀書根本不感興趣,每日裡忙活這釀酒的營生,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文人該有的模樣。
面對宗澤的疑惑,錢恒不禁歎了口氣。
“宗老大人,我怕啊!”
宗澤白眉微微一挑,“你怕什麼?”
“我怕金人滅了遼國之後,就會對付我大宋!宗大人,想當年,我大宋的官兵,在面對遼國鐵騎的時候,都極少打勝仗,可如今大遼都被金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想而知我大宋與金人鐵騎的差距有多大!”
錢恒這番解釋,說的宗澤一陣沉默。
其實宗澤心裡也清楚,金人之所以沒有動大宋,并不是對富饒的大宋不感興趣,隻是因為兩國中間,還隔着一個遼國。
如今遼國的狀态岌岌可危,金人隻用了半天時間,便攻下遼國上京。可見金人戰力多麼強悍。
宗澤在登州勤練兵馬,豈不也正是為了防範金人。隻不過宗澤并沒有明言而已。
帶着一絲憂慮,宗澤才又出聲問道,“恒遠,我知道金人很強大,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錢恒苦笑,自己知道的多了,可又有多少能夠語與旁人?
不過宗澤既然問到,錢恒也不能一點都不說,隻是稍微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我曾見過趙良嗣描述金人攻入遼國境内時的情景,燒殺搶掠,比遼人更甚,可想而知,若是金人的鐵蹄踏入中原,我大宋山河将會面臨多麼恐怖的摧殘,我不得不怕!”
“所以你便努力經商圖強,做這些釀酒的生意?”
錢恒一聲長歎,“生意隻是積累财富的一個手段,我真正要的,是想看到大宋的兵強馬壯,是不懼金遼鐵騎,可以保護大宋安定的強大宋軍!”
宗澤默然,點點頭,“恒遠已經幫我不少,這五匹契丹種馬,最近便可以配種了,希望能夠盡快給登州軍士養育出一批優良的戰馬出來!”
宗澤提及契丹種馬的事情,卻讓錢恒想起來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