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緻遠趕來李莊的時候,三個人還在受刑,不過還好,都還吊着一口氣,還沒死。
“住手!”
“來者何人?”
蘇緻遠拉住缰繩,翻身下馬,一撩衣擺,威風凜凜的亮出了自己的官印。
“本官乃是這臨安縣令!”
中間正坐的是李莊的老太爺,雖然看到蘇緻遠亮出官印,表明身份,依舊沒從座位上起來,輕聲自語:“我還以為那個小姑娘擡出縣令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
“不知縣令大人來我這李莊有何貴幹?”
李老莊主老态龍鐘,但是一點沒把蘇緻遠這個自封臨安第一扛把子的大人放在眼裡,從話中就能聽出來,來我這李莊有何貴幹,直截了當的表明了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
蘇緻遠表面沒有波瀾,但是内心已經要決定給這個人一點教訓。
“本官聽說這裡有點事情,所以過來看看。”
“都是我李莊的家務事,沒什麼好看的,讓大人見笑了,等這件事情辦完了,老夫一定去縣衙好好謝招待不周之罪。”
話說的還能過去,但是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這麼明顯的逐客令,讓蘇緻遠這個年輕氣盛的縣令越發的惱怒,但是不是自己的地盤,現在嚷嚷隻會讓自己丢面子,用智取比較好點。
“李老莊主這話就見外了,本官是臨安的縣令,這要是這臨安一畝三分地上的事情,本官像管的還沒有管不了的,何況這都要出人命了,本官自然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話壓一話,李老的臉色就難看了下來。
“這麼說,縣令大人一定要橫插一手了?”
李老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仿佛這冬天的天氣一樣。
蘇緻遠沒有理會,直接走向了三個人躺着的闆凳那裡,李老使了個眼色,幾個村民直接攔在了前面。
蘇緻遠暗火,瑪德,沒有小弟隻能自己動手。
“啪!”蘇緻遠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一個人臉上,又是一腳踹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給你們臉了?連縣令都敢攔,你們眼裡沒有王法啊。”
李老看的咬牙切齒,可是他明面上也不敢跟蘇緻遠有什麼沖突,要是傷了這個縣令,他自己出點事情沒有問題,隻怕自己上下一家老小幾十口人都得死翹翹。
“哪裡哪裡,隻是怕那幾個人身上的髒污了大人的眼!”
“說笑了,這臨安的百姓都是本官的子民,我看你們就像父親看兒子一樣,别說身上有些髒,就是全身都髒,我也不會在意。”
這話一出口,别說周圍的百姓臉上有點尴尬,這個李老莊主差點沒氣得跳起來。
蘇緻遠裝作沒看見李老氣的要死的樣子,開始看了看這幾個人的傷勢,發現除了這一對年輕的男女還在喘氣以外,這個老者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你們村裡有沒有郎中?”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
誰都知道李老是這李莊掌管話語權的人,現在奉承了縣令,得罪了李老,等縣令走了還不知道怎麼被折磨呢,誰也不傻,根本不做出頭鳥。
此時衙役衆人在後面坐着馬車全都趕來了,李莊距離縣衙也不遠,隻是有點拐。
“本官再問你們話!!!如果讓我知道誰是郎中不應本官,可别怪本官不客氣。”
蘇緻遠的聲音一下子高了數倍,威嚴震耳欲聾,吓得當場的小孩就哭了起來,一邊的女人趕緊捂住小孩的嘴。
這話一出,村裡的郎中也不敢裝聾子了,哭喪着一張臉,慢慢的走了出來,看着蘇緻遠,直接跪了下來。
“大,大,大,大人,小的是郎中,請問大人有何吩咐?”
吓得話都說不利索,蘇緻遠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發火,但是這個被打闆子的老頭,看起來真的好像不行了,不發火不行。
“你來看看這個老頭怎麼樣了。”
蘇緻遠出面解救了三人,這對年輕的男女才知道來救他們是臨安的縣太爺,緩過神來,跪在地上給他磕頭,求蘇緻遠救他們,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蘇緻遠不出面,他們一定會被打死在這裡。
此時的李老完全沒了存在感,一向喜歡發号施令的他完全被蘇緻遠奪去了話語權,冷眼在一邊看着這一切。
“回禀大人,李老頭不行了。”
郎中摸了李老頭的脈搏,已經基本沒有了,眼睛都閉上了。
蘇緻遠看了看一旁打闆子的人手裡那闆子,足足有十幾斤重的大木闆,拍到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身上,肯定受不了。
“爹,爹啊!”
旁邊的李老頭的女兒嚎啕大哭,心裡也是無限悔恨,如果不是她,她爹也不會讓打死。
最開始定親的那個男方,心裡很慌,不住的往人群後邊走,但是蘇緻遠一句話,他就站住了。
“那個和你訂婚的人家是哪一戶?”
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況自己也不是不在理,跑還顯得做賊心虛。
“大人正是鄙人!”
一個青年人越衆而出應聲道,聲音不卑不吭,看起來倒也不像奸詐之人。
“如果他們兩個願意賠償你銀兩,你可願意就此了結此事?”
蘇緻遠很清楚在李老頭的死上追究原因毫無意義,按照不成文的鄉間律法,他這個闆子是跑不了的。就算是救他們兩個人,也是要讓這個定親男方的人心服才行,總不能自己直接把人帶走。
“若是他們能賠償小人二十兩銀子,小人不再追究。”
“你讓人打死了我爹爹,彩禮也還給你們了,你還要二十兩銀子,我們哪裡拿得出來?”
女子撕心裂肺的哭着,蘇緻遠也是火的不行,事情因你而起,你父親也是因你而死,我身為縣令來給你辦事,你不感激我倒算了,還唧唧歪哇這些沒有用的,你不讓人家丢人在前,人家會找你事情嗎?
有的時候,人做了事情,該認得就要認。這件事情上就是女子和父親的溝通沒有做好。
二十兩可不是小數目,村中百姓起碼光景好的也得好幾年才能拿出來,更别說光景不好的了,連餘糧都沒有。
兩人窮的要死,二十兩顯然拿不出來,蘇緻遠讓人拿來了紙筆扔在了兩人跟前。
“你們現在賣身于我,本縣令出二十兩銀子,你們随我走就好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前也沒有别的選擇,他們也不識字,隻好咬破手指,沾着皿安上了自己的手印。
蘇緻遠拿出了自己随身帶的零花錢,扔給了這個人,準備帶人走。走到了臉色鐵青的李老跟前,呵呵一笑。
“本官在縣衙等着你,你可别不來謝罪啊,不然。”說到了這裡,蘇緻遠跳起來一腳踢到了邊上的樹上,一堆枯黃的落葉紛紛揚揚的撒了下來,落得李老身上全是。
等蘇緻遠走遠了,李老那發狂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小兔崽子,我要殺了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