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賣個包子 華夫餅
華夫餅
說是騷亂,其實也沒鬧大。
姜錦出去勸解的時候,就見一個紅色勁裝,長身玉立的妹子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指着對面的年輕男人,高聲道。
“把包子還我!那籠包子本來是歸我的。”
那年輕男人竟也不怕,照舊吊兒郎當的道,“女人就不要太愛吃了。”
這話姜錦可不愛聽,又聽說是這哥們不按照規矩插隊才搶在那位美女前頭買了最後一籠包子。
這姑娘大約是傳說中的女俠?反正一怒之下拔劍相向了。
眼下那哥們說話不好聽,姜錦看着這兩人又要鬧起來,忍不住開了口道,“這位兄台的話我可不敢苟同,女子也是爹娘生養,吃的五谷雜糧,有什麼不同?”
說完了姜錦又轉頭對那持劍的美女道,“姑娘莫要氣了,我請姑娘去屋裡喝杯茶?”
說完了,她眨了眨眼睛,小聲的道,“有秘制的點心哦?”
那紅衣姑娘見她這樣,頓時高興了起來,也不和那哥們争那一籠包子了,乖乖的跟着姜錦進去了内院。
留下那插隊的哥們臉上有些發紅,也沒剛剛的吊兒郎當了,拎着包子灰溜溜的走了。
姜錦和那紅衣美人一道兒進了内院,讓小丫環桐花上了茶,然後就問這位紅衣美人怎麼稱呼。
紅衣勁裝美人猶豫了一下道,“我姓薛叫薛珍珠,不是京城人士。今兒不是給姜老闆添麻煩的,我在這裡跟姜老闆道個歉,主要是我明兒就離開京城了,明天隻怕沒時間過來買包子了。”
姜錦沒想到這薛姑娘這麼坦率,也有兩分詫異,便半是勸說的道,“這事兒倒是不大,隻是京城這地界,不比别處,姑娘還是收斂點脾氣比較好。”
這薛姑娘點了點頭,然後就是一個勁兒在後面追問姜錦,“我聽說這邊有種帶奶味的包子,特别的好吃,那人搶走了最後一籠,今兒我還能吃到嗎?”
姜錦笑,“那個要等會兒了,城外還沒送牛奶回來呢,你要是趕時間,我給你留幾籠,或者留個地址,我叫人明兒趕早送去。若是不嫌棄的話,今兒倒是有别的點心。”
姜錦其實也沒想到奶黃包會這麼受人歡迎,畢竟在前世裡,奶黃包是一種挺常見的點心,至少在兩廣地帶,是十分常見的茶點。
這幾日姜錦已經吃膩了奶黃包,早餐做的是華夫餅。
華夫餅的做法其實挺簡單的,并不需要烤箱,隻要有模具就能烤,說的通俗點其實也就是西方的牛奶蛋餅。
姜錦對這種點心愛好倒是不深,不過吃吃倒也不錯,眼下來應付這位姑娘也足夠了。
金黃酥軟的華夫餅配上鮮紅可愛的糖櫻桃,再有三個小碟子裡面分别裝了蜂蜜,桑葚醬和新鮮奶油,怎麼搭配都是十分美味。
薛珍珠倒是有些拘謹,學着姜錦的樣子在華夫餅上面塗好了蜂蜜和桑葚醬,然後咬了一口。
然後,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種吃驚的神色配上她的年紀,連姜錦都覺得十分可愛。
不得不說,華夫餅在熱的時候口感的确非常的好,再加上甜蜜的蜂蜜和酸酸甜甜的桑葚醬,口感更加豐富。
姜錦見這姑娘喜歡,又把盛放奶油的小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嘗嘗這個,也不錯。”
說完她在華夫餅上也塗了一層奶油,然後放了幾顆鮮紅的糖水櫻桃,金黃的華夫餅,雪白的奶油,鮮紅的櫻桃,就算是不好吃,光這配色也非常棒了。
何況奶油在還稍微燙口的華夫餅上融化,櫻桃酸甜的汁水滲入其中,味道豐富又甜蜜,尤其是女孩子,不喜歡的還是挺少的。
結果就是姜錦後悔自己的一時大方了,自己的早餐從華夫餅變成了灌湯包。
當然,灌湯包也很好吃,薄薄的皮兒,裡面灌了鮮美的肉汁兒,輕輕咬一口吸允了湯汁兒再蘸上點醋,那口感,啧啧。
再來一碗骨頭湯沖的紫菜雞蛋湯,那也是人間美味啊。
薛珍珠本來有些扭捏着不啃多吃,吃了一個灌湯包後,頓時也放下那點矜持了。
然後她的飯量震驚到了姜錦!
這個薛姑娘吃了一大盤子華夫餅後又吃了三籠灌湯包!還喝了一壺清茶,一大碗雞蛋湯。
姜錦忍不住偷偷的瞅了一眼這薛姑娘的小腹,很平坦啊,這位和七皇子一樣也具有一個通往異世界的胃嗎?
不過震驚歸震驚,這個小東道姜錦還是請得起的,而且這姑娘長得有點像她前世的一個朋友,更額外多了幾分親切。
姜錦不以為意,也并不提錢的事情,薛珍珠卻不太好意思了,眨了眨眼睛,有點小臉紅,她叨擾了老闆一頓點心,又吃了人家好多包子!
甜點心好吃的不得了,肉包子也好吃的不行!
老闆個頭雖然不高,長相還挺清秀的,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看人的時候認真又溫柔……不行,她不能想下去了……
還是考慮下錢的問題吧。
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有那麼一點小尴尬的,她這次是偷跑出來的,身上帶的錢可不多,灌湯包也就罷了,之前那種金黃色的蛋餅和配料一看就不便宜,自己總不能裝傻吧?
猶豫了一下,薛珍珠才輕聲道,“老闆,我沒那麼多錢了,能用珍珠付賬嗎?”
說着,掏出了一個小秀囊,遞給姜錦,道,“裡面有兩顆大珠,雖然不說特别好,但是也能值個幾十兩銀子。”
姜錦見她拘謹,忍不住笑起來,“薛姑娘這就太客氣了,幾籠包子這樣的小東道我還是做得起的,幾十兩銀子夠姑娘天天來吃包子吃上三個月了。”
薛珍珠見她執意不接,隻好收了錦囊,然後道,“那這錢明兒我一道兒結算吧。”
“很不必呢,我看着姑娘喜歡,一兩百個錢的東道我還是請得起的。”
這薛姑娘讓她不止一次想起前世的摯友,雖然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之前的人,但姜錦還是因此對她心生好感,有意結交。
何況,這姑娘生的修長身材瓜子臉,修眉鳳目十分讨人喜歡呢。
姜錦說的是一片真心,卻忘了一點,她今兒穿的是男裝。
咋一看,她也是眉目清秀,皮膚白皙的少年郎呢,而且姜錦性情爽利明朗,也少了幾分古代女子的嬌柔,還真是雌雄莫辨的少年郎的模樣。
薛珍珠本來就覺得這位老闆頗合眼緣,此時姜錦這話一說,臉瞬間紅了起來,想要說點什麼,總覺得不太合适,畢竟她們沈家在齊地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她是萬沒有可能嫁給個包子鋪小老闆的。
再看姜錦一臉正派,似乎一副沒說什麼的樣子,于是更不好接話了,紅着臉扔下了句明日她要來取包子,就匆匆跑走了。
姜錦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一臉的摸不着頭腦,不過很快蔣二就掀簾子,進來了。
“前面那姑娘是怎麼回事?拿刀佩劍的不說,還臉紅紅的,一路小跑走了?”
姜錦昨兒和蔣二商量了出錢贖回來陳三嫂女兒的事情,蔣二這給七皇子送完了包子就告了個假兒陪姜錦走一遭,這正好過來,撞見薛珍珠跑走了。
姜錦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本來話說的好好的,人就跑了,大概是有事?不說這些了,今兒麻煩你了,咱們也不浪費時間了,直接過去吧。”
因為有蔣二的兩分薄面,也因為陳三嫂的女兒既不夠美麗年紀也太小,姜錦把人贖出來的花銷倒是比她預計的少一點,一百五十兩就夠了。
姜錦給了那官伢子一張一白兩銀票,五張十兩銀票又額外塞了個小銀角子,人很快就帶到了姜錦面前。
跟在官伢子過來的是個穿着藍黑布衣的半大女孩,低着頭,頭發烏黑,雖然沒有什麼發式,梳的十分齊整,編了個長長的辮子。
因她沒擡頭,姜錦也不知道其長相,隻是看着皮膚好像挺白皙的,不過要是随了陳三嫂的話,相貌大概不會太美貌。
姜錦暗暗思度着,那姑娘卻已經跪了下給她磕了個頭,十分乖順的樣子。
“見過主人。”
官伢子因收了姜錦銀子,還教訓的說她幾句,“如今有人把你買出去,免得淪落教坊,你可得勤勉忠心。不然,我也不是沒見過又回了教坊的人。”
“是,我明白的。”
說完了,她擡頭看向姜錦,一雙黑眼睛十分明淨。“主人吩咐什麼,我就做什麼。”
姜錦點點頭,道,“倒也沒别的,我那邊辛苦點,倒是也不會故意難為人,而且你們母女能團聚也是不錯了。”
說真的姜錦本來因為對陳三嫂的性情不喜歡,對她的女兒也沒抱有多好的印象,然而等真見了人,姜錦對這姑娘的印象倒是好了幾分。
别的不說,至少那雙眼睛不提溜亂轉,人也沉靜,就是仿佛不似個小姑娘一般。
至于人如何麼,還得看後續了,不過十二歲的小姑娘好好調教也歪不了。
姜錦心裡暗自思量,面上卻不顯,和官府那邊交接了手續,然後帶了這魏辛紅上了馬車,和蔣二一道往鋪子那邊走。
在馬車上,這魏辛紅雖然年紀小,竟然也能壓住脾氣不多問。隻是問了幾句她生母陳三嫂的境況,聽說姜錦把人安排出去另外開鋪子,臉上露出了幾分羞赧。
沉默了一下,魏辛紅方才輕聲給姜錦賠罪,竟把陳三嫂的作為猜了個七八,端的是十分聰明而且善于揣摩人心思。
姜錦對這姑娘的觀感也稍微有點複雜了,即使是因為對生母了解,但是十二歲,也當得一句聰明了,這麼聰明的姑娘,還是大家閨秀,姜錦真懷疑她是不是陳三嫂生的。
但是姜錦也不想以惡意猜測人,便還是帶着笑介紹了一下她這邊的情況,又問魏辛紅想要給她生母當幫手,還是在自己這邊打下手。
姜錦已經問清楚了魏辛紅其實是識字的,她這邊還正好少個人幫忙記賬,柳葉姜錦雖然最信得過,但是柳葉實在不能算是精明。
日常的流水賬基本上都是姜錦在做,說真的還是十分耽誤姜錦的精力的。
不過這位魏姑娘要是想跟着陳三嫂折騰,姜錦也沒什麼意見,畢竟陳三嫂的性情姜錦實在是不喜歡,她女兒,姜錦也多少帶了點偏見。
不想這位魏姑娘還真是有主意的,她想了想後,就對姜錦道,“我想跟着主人,您也知道我是官奴之身,一輩子是沒指望了,還是學點本事,也好做個有用的人。”
倒是實在,姜錦也高看了她兩眼,“那也好,回頭就學起來吧。”
她正要多說幾句,馬車停下了了,鋪子到了。
有人正在鋪子裡等着姜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