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賣個包子 荷葉飯
荷葉飯
定南侯的熱鬧姜錦倒是不知道,她這會兒正在别院周圍散步。
天氣冷了,别院池塘和門口小溪的荷花倒是都凋謝了,院子裡牆縫裡黃色野菊花也掉了一半兒,隻殘留幾絲半枯的細長花瓣堅持在花托上。
景色是有那麼點深秋的凄冷黯淡,偏還沒有冬季裡雪的點綴,姜錦溜達了幾圈,并沒覺得平靜,更煩躁了。
本來她沒想太多,到了嚴六處,甚至過了半下午才想起這事,可是等這兩天,她在别莊住着,反而更多的想起來。
尤其七皇子那雙琥珀色眼睛,失望哀傷的表情,在她面前出現了好幾次。
如果,是在現代就好了。
姜錦偶然冒起這樣的想法,卻又被自己嗤之以鼻。她是在福利院長大的,不管面上如何,心腸如何,卻最是現實的人。
她倒是可以不理智,可是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雖然不太長,也告訴她,人可以有理想,卻不可以不現實。
嫁給七皇子當正妃?且不說這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當了正室,七皇子要是納妾呢?要是想換個老婆呢?自己還要面對宮廷四周的壓力甚至明槍暗箭。
嫁給七皇子當側妃?這個就不可能了,就不說萬一真宅鬥起來,姜錦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看着丈夫娶了大老婆娶小老婆,整日裡和女人争一個男人,期盼着他過來,怨恨他離開。就算是不産生感情,那樣伺候一個男人和男人的老婆,姜錦實在不能忍受自己一個現代人活成那樣,可怕又可悲。
還是算了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姜錦自知是沒有那個魄力的,何況人家七皇子連我不會娶别人,隻娶你一個明知不可信,但是标配的諾言都沒說呢,很多時候也隻是自己想多了。
姜錦溜圈兒溜到傍晚,清了清自己大腦的垃圾,回到别院,也差不多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姜錦這回沒帶什麼人來,隻帶了柳葉,外加自動請纓過來的青梅,因此晚飯還是要自己動手的。
不過這倒也難不倒姜錦,看看别院裡有之前摘下來曬幹的荷葉,索性就做個荷葉飯。
荷葉飯的做法其實比較簡單的。
姜錦讓柳葉把正片的幹荷葉洗淨了用熱水泡軟,同時把大米和香菇用清水泡好。等到荷葉泡軟了,就用荷葉包裹濕大米上蒸籠蒸。
這邊蒸着飯,另一邊姜錦把青梅從村裡人家買來的五花豬肉都切成丁,然後用醬油和黃酒略腌一下,把泡好的幹香菇切丁。
然後把油鍋燒熱,把豬肉煸炒後,放入香菇煸炒,這會兒飯也差不多熟了,把炒好的菜拌入米飯中,繼續包入荷葉中蒸上十幾分鐘。
然後做出的荷葉飯,不僅帶着荷葉的清香,肉和香菇的鹹香味和大米的米香味也融合到一起,光是聞着就特别吸引人。
不僅是柳葉,就是青梅,也垂涎的看着新鮮的荷葉包飯,雖然簡單,但是一看就好吃啊。
荷葉已經變成帶着綠調的褐色,打開荷葉包,米粒分明帶着荷葉的清香和醬油,稍微有點醬色,肉被大米吸收了油分,反而是一種低調的深紅,香菇黑白分明,再撒上一點鮮嫩的小蔥做點綴,真是讓不餓的人看着都餓了。
姜錦其實本來不怎麼餓的,有心事,人就有點不怎麼想吃飯。
然而等看到這荷葉飯擺在面前,聞着荷葉包飯的香味,頓時就來了食欲,吃上幾口,再喝一口清香的鐵觀音茶,不說快活似神仙,也足以讓人忘憂了。
果然食色性也,為美色煩惱的姜錦被這荷葉飯給治愈了,晚上就沒那麼煩躁了,看了一會兒書,用熱水泡了澡,就上床睡着了。
青梅卻是吃多了,吃了三個荷葉飯,有點撐着了,便在外面繞圈。
不想肚子裡的飯食還沒消化,卻有了個不速之客。
“殿下怎麼來了?”
青梅有些差異的看着七皇子,這若是同在京城裡,也就罷了,這京郊,離京城可不算近,而且晚上城門關閉,肯定回不了京城的。
七皇子笑笑,“這幾日她都沒回來,我有點不放心,過來看看。”
青梅心下道,說的輕巧着呢,過來看看,這地方又不近,難道是那麼容易過來看看的呢?自己這位殿下對姜姑娘的情誼比自己想的還要深啊。
蕭顔不知道青梅的腹诽,先偷偷去看了一眼姜錦,見她眉頭舒展,放松之餘又有一點不那麼甘心。
他為她寤寐思服,她倒好,睡的那麼香,這麼想着,他就伸了手去戳了一下姜錦的面頰,柔軟的觸感讓他有點心猿意馬,于是他又戳了一下。
然而姜錦貌似被打擾了,翻了個身,手還揮了揮,吓了他一跳,忙往後退了一步,見姜錦沒有醒,才松了口氣。
再看一眼,姜錦纖細的手臂露在外面,便輕輕地給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猶豫了一下,又看了姜錦兩眼,方才出去。
青梅正在門口守着呢,她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雖然隻是借着月光,卻看得見蕭顔微紅的耳尖,忍不住輕笑了下,傳音入密道。
“沒想到殿下竟然還這麼純情。”
蕭顔給了她個狠厲的眼神,就是還是有那麼點色厲内荏。
青梅也不怕她,笑笑,“殿下啊,就是太溫吞了,姜姑娘的性格,看着明朗,防備心一點都不弱,殿下這麼下去,隻怕三五年,小殿下都不一定出來呢。”
“你這胡亂編排什麼呢!”蕭顔忍不住道,然而想到生娃娃什麼的,耳尖紅的更厲害了。
青梅是已婚的,說話倒是反而更葷素不忌,見此笑的簡直開懷,“殿下應該更強勢一點,比如先把人推倒了,肚子裡有了娃,就跑不了了,心麼,可以慢慢的來。”
蕭顔回答了一個字,滾。
第二天一早,姜錦睡到天亮,看看時間也不是很早了,便準備去煮個粥。
昨晚上荷葉飯還剩了三份兒,要是偷懶的話,或是炒個飯,或是直接上蒸籠熱一下都不錯。
然而她看了一下廚房,并沒有找到那三份荷葉飯的身影,她想了想,難道是自己忘記了,還在蒸籠裡沒拿出來?
然而找了蒸籠還是沒找到,姜錦又去看了櫥櫃,也沒有發現。這會兒柳葉也起來了,進了廚房見姜錦在那裡翻來找去的,忍不住問道。
“姑娘,你找什麼呢?”
姜錦摸了摸腦袋,“我記得昨晚上還剩了三份荷葉飯呢,怎麼都找不到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柳葉道,“沒啊,我記得挺清楚,我收起來的,在碗櫃裡。”
“難不成被人偷吃了?”可是這宅子又不是之前租的人家的房子,也是三進宅院,高牆大院想進個毛賊也不容易。
“許是青梅姐姐昨晚上吃了呗。”柳葉倒是沒多想。“肯定不是老鼠吃的,老鼠吃的可沒那麼幹淨。”
“可她昨晚上不是吃撐了麼,還會吃宵夜麼。”姜錦還是有那麼點似信非信的,不過橫豎也就是三份荷葉飯,又不是三千兩銀子。
柳葉也道,“别說這個了,咱們早上吃什麼飯?”
“煮個粥,攤個雞蛋餅吧。”姜錦在翻櫥櫃的過程中,已經看了下廚房裡有什麼菜了,“再拌個白菜心,也不錯了。”
煮粥柳葉去負責了,姜錦便拿了幾個雞蛋打在打海碗裡,攪勻,加少許的鹽,然後把面粉分了幾次倒入雞蛋中,攪拌成雞蛋面糊。
然後把鍋燒熱,倒入油,等油溫不是很高的時候,把雞蛋面糊倒入鍋中,攤平,凝固後翻了個面,等鍋徹底熱的時候,雞蛋餅已經外表焦黃微微發脆,内裡柔嫩了。
雞蛋餅的做法雖然簡單,但是個人的水平不一樣,做出來的雞蛋餅也不一樣。
姜錦做的雞蛋餅,真是金黃脆軟,鮮香誘人,配上一碗白粥,一碟鹹菜,一碟涼拌白菜心,雖然不豐盛,但絕對很美味。
青梅聞着雞蛋餅的香味來的,手裡還拎着些酸棗兒以及一隻雞,她去了附近山上逛了一圈,摘了點酸棗,然後路過山下村子的時候又買了一隻雞。
而且這雞青梅已經叫人處理好了,巴巴的提到廚房裡。
“我們中午吃雞吧,上次做的那個炒雞,味兒可真不錯。”
姜錦見她回來了,笑道,“也成啊。”
“早上吃什麼啊,這麼香?”
“雞蛋餅配白粥,也沒甚稀罕的。”柳葉說完,倒是想起來消失不見的那三份荷葉飯來,便笑着問,“青梅姐姐,昨晚上那三份荷葉飯是不是你吃了啊。”
“荷葉飯?”青梅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一樣笑道,“這有什麼辦法,都怪姜姑娘你做飯太好吃了啊。”
姜錦笑道,“我主要是想着,你之前都已經吃撐了,再吃那麼多,對腸胃不好啊,而且,你半夜吃了那麼多,早飯還吃的下嗎?”
姜錦做的荷葉飯可不是外面做的那種迷你型的,分量是很大的,雖然沒有一斤,也有七八兩,姜錦和柳葉兩人一份都吃的肚兒圓,青梅雖然素日裡飯量也不小,但是完全不到大胃王的地步。
柳葉看着桌上白瓷盤子裡金黃的蛋餅,十分不舍,萬分勉強的道。
“其實還是能吃一點的。”
“那就好,我正好不想做了,雞蛋也沒有了,這一大盤子夠吃了吧?”姜錦松了口氣,“不夠我再烙餅。”
“不用了,再說,還有白粥呢。”
雖然姜錦和柳葉都讓着她些,青梅還是怕露餡不敢多吃,喝了兩碗白粥,半餓着肚子出去溜圈了,她得找點東西把肚子填飽。
七皇子真是太坑了!她要考慮跳槽,比如說姜姑娘就是個好選擇,跟着姜姑娘,有肉吃!
蕭顔不知道青梅的腹诽,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荷葉飯那麼好吃,誰還會管屬下怎麼想呢?
早飯用完了,姜錦略消食了一會兒,便叫人套了馬車,她準備去上個香,順帶抽一簽。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麼,聽聽大師們的佛法也能開解下呢。
别院附近倒是真有一座大報恩寺,香火十分旺盛,據說大報恩寺後面的觀音庵求子還挺靈驗的。
挺多達官貴人先去大報恩寺燒香,然後女眷再去觀音庵燒香求子。
姜錦連男人都沒有呢,對求子倒是不感興趣,不過寺廟門口還真有不少一看就是達官貴人家的馬車,看着就奢華不少。
她這樣的青布馬車,看着還真是有那麼點寒酸呢,而且天氣冷了,青布馬車密封不好,總有風漏進來,吹在身上還是有點冷的。
柳葉下了車就打了兩個噴嚏,姜錦道,“回頭,不行換輛馬車吧。”
酒樓生意那麼好,換個稍微好些的馬車倒不是問題。
一個月能賺上千兩銀子,也就是一百萬,換個三四十萬的車其實也沒什麼,何況稍微好些的木車廂馬車也沒那麼貴,不買馬的話兩百兩就很充足了。
青梅看了看姜錦的青布馬車,倒是想起她家的那位殿下,七皇子是真不會追女人啊,還不趕緊弄個七寶香車來讨好姜姑娘,簡直太呆了。
柳葉卻沒想那麼多,隻摸了摸鼻子尖兒,“哪裡那麼嬌慣了,去年那麼冷的天,你還來回走着進城呢。”
“嘿嘿,此一時彼一時麼。再說你冷,我難道就不冷?”
姜錦吃苦也是真能吃苦,那會兒手頭緊,幾乎是不知道下頓飯在那裡,隻好在城外住,去城裡做事掙錢。
至于眼下,既然已經沒那麼窮了,甚至可以稱得上小有家底,當然不會那麼苛刻自己了。
“不說這個了,咱們進去吧,燒完香,咱們去後面觀音庵問問,看看有沒有熱茶。”
姜錦笑道,進了大報恩寺,燒了香,又捐了十兩銀子香油錢,然後抽了一簽。
簽上話倒是寫的挺套話的,說姜錦面臨一個大困難,隻要能度過就能鯉魚化龍。那解簽的和尚說的也挺套路的,大概是看姜錦的年齡在那裡,便一個勁兒的往姜錦的姻緣上扯,說姜錦有個坎兒,過了這個坎兒,必得貴婿,一順百順什麼的。
這話姜錦前世算過幾次命都聽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結果人都穿越了,也沒見到貴婿在哪裡呢。
何況姜錦心裡都準備好當個不婚族了,還剛剛拒絕了讓自己鯉魚化龍的機會,便覺得這簽兒要不是說的已經發生的事,要不就不準,很是意興闌珊。
保持禮貌的聽完了和尚的解簽,姜錦便帶着柳葉和青梅出來大報恩寺,往後面觀音庵裡去了。
觀音庵倒不似大報恩寺那麼大,小小的房舍倒是很精緻,供奉的一尊檀木魚籃觀音像十分精美,不過傳說靈驗的卻是一尊抱子觀音銅像。
姜錦對觀音菩薩是很有感情的,畢竟吃齋念佛也是相伴了一年,拜的時候倒是挺虔誠的,求倒是隻求了個平安。
拜完了,她又捐了些香油錢,方才問負責接待的尼姑。
“有沒地方給我們休息下?”
那尼姑道,“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有個空院子,但是來了位貴人過來燒香求子,如今正在歇息。”
姜錦有點失望,庵裡的主持正好走過,聽見這話,便笑道,“請這位施主往我後院裡坐坐吧,喝杯熱茶也是好的。”
姜錦本來倒不想這麼麻煩這位庵主的,不過柳葉似乎是真受了涼了,都有點要流鼻水了,姜錦還真怕她得了風寒。
一時進了主持所住的廂房小客廳中,出家人的住房,并不奢華,倒甚至潔淨,燃了一個火盆。姜錦等人來了,那位主持又叫人去添了個火盆,又叫人上了熱茶。
路上姜錦也知道這庵裡的主持法名喚作了凡,便以了塵大師尊稱,表示感謝。
“多謝大師了。”
了塵年紀不小了,得有五十往上了,但是看着皮膚白皙,眉眼溫柔,便知道年少時候必然也是個清秀美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出家。
不過這也是人的隐私,何況能夠做到一庵主持,出家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也都是些前塵往事了。
等姜錦喝了一盞熱茶,溫暖了下身子,了塵大師方才開了口,“看施主的眉間,總還有點急躁,難道是有什麼事嗎?”
姜錦猶豫了一下,也把最近的事情稍微化了一下,告訴了這位大師。
最近這事一出出的,她的心裡也确實挺煩的。
了凡大師聽了後,歎道,“人啊,總是容易自尋煩惱。我問施主,施主最想要什麼?人啊,雖說是難得糊塗,可總不能一直糊塗下去,隔壁那位的貴人,就是個糊塗人,一步步走錯了,還自尋煩惱。”
姜錦想了想,倒真個堅定了自己的心,有的事情,錯過了雖然可惜,但是卻也不遺憾,但是有些東西,放棄追求了,自己大概是一輩子遺憾的。
了凡見她似乎若有所思,倒也不再多說,反而說起來别的閑話來。
姜錦和出家人一直相處良好,且這位了塵大師又比惠甯大師佛法更精通,更有智慧,真有些洞察紅塵的味道,兩人聊得投機,倒把柳葉青梅給抛在腦後了。
柳葉倒是罷了,青梅見此,忍不住心裡嘀咕,姜姑娘那性子,不會絕情斷愛,出家去吧?
不過想了一下,她又覺得不可能,姜姑娘可能會考慮不嫁人,但是絕對忍不了不吃肉。
于是,她替七皇子擔的心又放下來了。
青梅他們這一波暗衛和蕭顔的關系都很親近,青梅是看着蕭顔怎麼一點點爬起來的,還真有點把他當弟弟看的意思。
本來其實她也不覺得如何,但是這幾次看下來,蕭顔對姜錦的感情絕對非常深了,甚至超過蕭顔自己的想象。
她不知道那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認識的蕭顔其實是非常理智的人,竟然會為了偷偷看姜錦一而再再而三地的半夜偷偷摸摸過來,還出城來,更不用說,直接豁出去提親了。
但是作為一個感情上的過來人,她真的挺替兩人着急的,一個戒備心強,即使有些好感,完全不敢冒險,一個是真的青澀,都不知道表達,也不敢唐突了。
青梅自己還罷了,但是她當時有個同伴,心裡喜歡另一個同伴,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直到對方死,都沒把這份感情說出口,結果成了一輩子的遺憾。
或許,自己還是要勸勸七殿下?亦或者,和那幾個老夥計一起勸勸七殿下,既然那麼喜歡了,就别光看着了,先娶進門來再說吧。
她心裡胡思亂想,那邊姜錦和了凡大師談經說法,也是十分愉快。
若不是小尼姑過來說西院那位貴人要起身回去了,想和庵主告辭一下,兩人估計要一直說到吃午飯了。
而且想來了凡大師是不會吝啬一頓午飯的。
倒是柳葉真無聊了,見姜錦起身和了凡大師告辭,松了口氣,佛法什麼她是真聽不懂啊。
出了庵堂,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對姜錦道,“姑娘你知道的真多。”
旁邊送姜錦出去的小尼姑也笑道,“我們庵主可真不是什麼人都跟聊那麼久的,用她的話,那得有慧根。”
西院子那位貴客,身份是貴重了,然而聊了幾句,了凡大師便認為是朽木不可雕,不再多說,等出了院子便直搖頭。
隻是這話不好直說,畢竟西院子那位貴客馬上要過來了,撞上了就不好了。
小尼姑說完這話,就聽到門口傳來熙攘之聲,笑道,“西院子那位貴人來了,咱們往邊上讓些。”
的确是貴人。
姜錦看着前面不遠走過來的人,頗覺眼熟。
而長甯郡主則是幾乎尖叫起來,“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