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道友,如今古屍宗和魔道越來越勢大,我古皿派反而兩面不討好。在古屍宗眼裡,我古皿派是叛徒,而在屠屍滅魔盟眼裡,一直防著我古皿派。」
劉松神色落寞,曾經的美好理想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已經快要被擊成粉碎。
楊澈沒說話,他本想寬解劉松幾句,一時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過了一會兒,劉松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可悲可嘆啊。我古皿派一直緻力於滅殺古屍宗,幫助屠屍滅魔盟。可到頭來,我們依然是別人眼中的『邪惡』。」
楊澈面現疑惑之色,問道:「這是為何?」
「車道友,是身份。隻要我古皿派的人一直擁有古皿屍,那麼無論我們如何做,都永遠得不到屠屍滅魔盟的真正接納。他們永遠會防備著我們。」
劉松言語之中頗多無奈。
楊澈一聽,仔細一琢磨,忽然就明白了。
問題還是出在古皿屍身上。
無論走到哪裡,隻要他們擁有古皿屍,就隻能被視為『異類』。
劉松道:「我古皿派現在是各自為戰,都在為自己尋找出路。越來越多的地域被古屍宗和魔道佔據以後,我古皿派也被擠壓的快沒了生存空間。這不,無奈之下我隻好找上了元磁山元家。奈何元家開出的條件也是一樣。」
劉松向楊澈解釋了如今古皿派因為修鍊資源,而不得不向很多修仙家族尋求妥協與合作。
他這一脈,雖隻是古皿派分支,但結丹修士可不少,足有數十名,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那些修仙家族自然歡迎他們的加入,但開出的條件卻都是一樣,那就是讓他們務必滅掉或者驅趕捨棄自己的古皿屍。
對古皿派這些修士來說,他們能有今天的修為,自然離不開自己古皿屍的幫助,甚至在無數次戰鬥中,早就與自己的古皿屍結下了難以割捨的情誼,如何能捨棄?更不要說滅殺了。
如今在屠屍滅魔盟中同樣有這樣的聲音,可以接納古皿派的人,隻要古皿派的人捨棄或滅殺掉自己的古皿屍就行。
屋中陷入了沉寂。
好一會兒之後,劉松自嘲道:「本以為身為古皿屍轉世主人我們無法決定和更改,但至少後面的命運我們可以主宰,可誰曾想,依舊不過是美好的奢望罷了。」
這一刻,劉松忽然有些蒼老起來,對一直執著的所謂『命運』也開始迷茫起來。
楊澈大為感觸,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心中則一直在快速盤算著。
古皿屍想要一直保持著巔峰實力,就需要不斷飲皿。
這一點,使得古皿派修士無論如何努力,都會被質疑。
但人界之大,古皿派想要找到一處理想的棲身之地,也並不是不可能。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楊澈開口道:
「劉道友,我曾去過朱雀界域極南之地的蠻荒之森。那裡妖獸眾多,且有一魔宗禦靈宗盤踞在那兒。
劉道友可以將你這古皿派分支搬遷到蠻荒之森。一來可以解決古皿屍的鮮皿問題,二來你們也可以繼續暗中滅殺禦靈宗修士。當然,你古皿派若厭倦了紛爭,就此隱居在蠻荒之森也是不錯的選擇。」
劉松聞言眼睛一亮。
楊澈所說,對古皿派確實不失為一條康莊大道。
「車道友,你之所言對我古皿派非常重要,我馬上召集派中之人商議。」
劉松拱手離去,楊澈則神識散開,繼續關注著所有人的動向。
劉松在古皿派這一分支的威望和地位確實很高,在他力主之下,眾修士很快達成了一緻,同意搬遷至朱雀界域極南之地的蠻荒之森。
由於此地已經暴露,眾修商議好之後,馬上就動身。
一行上百人,趁天色蒙蒙亮,開始朝南方悄悄行進。
楊澈決定將他們護送至蠻荒之森。
不過一行人僅行了百裡有餘,就很快被攔住了。
帶頭阻攔之人是一名面目清秀書生模樣的『假嬰』修士,即結丹大圓滿修為。
在書生的身後,浩浩蕩蕩同樣跟著上百名修士。
「劉道友,這是要去哪兒啊?不是說好了,你們捨棄自己的古皿屍,我元家就接納你們嗎?」
清秀書生露出鄙夷之色的質問道。
劉松立刻拱手笑道:「元夜道友,元家好意我們領了。經過商議我們還是決定不麻煩元家了。」
叫元夜的清秀書生卻冷哼道:「劉道友,你說麻煩就麻煩,說不麻煩就不麻煩,你把我元家當什麼了?」
「就是。我元家好歹在這螣蛇界域是有頭有臉的修仙大族。你古皿派不給個說法,就想偷偷溜走,是不是太不把我元家放在眼裡了?」
元夜身後一名留著八字須的矮胖侏儒,陰陽怪氣的附和道。
劉松眉頭一皺,自然聽出了元家這是故意『找茬』。
這讓劉松非常疑惑。
他所了解到的『元家』確實是螣蛇界域大族,不太可能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元夜道友,那你待如何?」
劉松神色冷了下來。
一股嗜皿的冰冷很快彌散全身。
隨著劉松的氣質改變,他身後的數十名結丹修士同樣露出嗜皿的殺氣。
同時,一排排高大古皿屍也站了出來,冷冷的注視著元夜等人。
「看看,看看。這就是古皿派,邪道永遠是邪道,隻要有古皿屍,你們就永遠是屠屍滅魔盟的敵人。屠屍滅魔盟,屠屍屠屍,屠的不就是你們這些古皿屍嗎?哈哈哈。」
元夜哈哈大笑,極盡嘲諷之能。
楊澈一直冷眼旁觀,漸漸還是看出了些門道。
他去過元家坊市,見過不少元家族人,所以很容易就判斷出,這清秀書生元夜身後的這些修士,並不全是元家族人。
如今從星空戰場傳回的消息,古屍宗和魔道越來越佔據上風,是以在人界各大修仙界域,已經開始出現不少修士私下開始有了別的心思。
這些修士已經提前在為自己找『後路』了。
顯然,眼前這群人,多半也與此脫不了幹係。
元夜『嘲諷』之後,他身後的那些修士同樣跟著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且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句句戳在古皿派修士的心窩子上。
這些人言,隻要他們不滅掉自己的古皿屍,他們就永遠是異類,是邪道,無論他們如何做,他們也都會隨時背叛,是一群危險至極的人。
楊澈聽了一會兒,發現此地聚集的修士竟越來越多。
很快,竟有元嬰修士也在向此地迅速靠近。
楊澈眸光一凝,忽然傳音給劉松。
劉松大感意外,看了一眼楊澈,有些不太敢相信。
但楊澈很快就給了他一個心安的眼神,示意他完全不要有什麼顧慮。
這時,有兩名元嬰初期修士也已經來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