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澈一眼認出,這挺拔中年漢子模樣的結丹後期修士,居然是劉松。
一具白髮將級古皿屍轉世主人的劉松。
楊澈可是十分清楚,劉松早就脫離了古屍宗,加入了新的『古皿派』,是古皿派一名長老。
那高瘦老者同為結丹後期修士的元融,拱手道:「讓劉長老見笑了。」
劉松也立刻拱手道:「元道友哪裡的話。是我古皿派給元家添麻煩了。」
不遠處的楊澈注意到,如今的劉松臉上多了滄桑,眼底頗多苦澀。
他當即悄悄釋放出幾隻晶火蟻朝劉松飛了過去。
而後他在坊市迅速購買了大量元心花,且不動聲色收集到了元心花的種子。
順便楊澈也買了一些通幽葯園中沒有的一些靈草及種子,這才離開了元家坊市。
他在附近山脈中開闢了一個臨時洞府居住了下來。
入夜,楊澈悄悄離開了臨時洞府,循著與晶火蟻的感應,遠遠跟在劉松身後。
一個多時辰後,楊澈看到劉松進入了一片深谷。
神識散出,很快楊澈就確定,這裡應是古皿派的一個據點。
且楊澈仗著神識非一般的強大,仔細聽了許多古皿派弟子間的對話,漸漸弄明白了如今古皿派的處境。
白天從劉松的表情楊澈就隱隱猜到他所在的古皿派處境多半不太好,此番聽了這些弟子間對話,更是確定古皿派處境不止糟糕還十分尷尬。
尤其是劉松身為這一據點的長老,更是面對著流言蜚語的複雜局面。
楊澈隱匿在谷外,正思考著要不要直接挑明身份約劉松一見,這時谷外忽然一陣嘈雜。
他看到數名修士站在高大的古皿屍肩膀上,殺氣騰騰來到了谷口。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三角眼老者,直接朝谷內大聲喊道:「古皿派的叛徒,快快出來受死。」
隨著其聲音落下,谷內一陣騷動。
很快,楊澈看到劉松帶著不少古皿派弟子快步走了出來,與三角眼老者這邊的人形成了對峙。
「晁雄?」
劉松顯得有些驚訝。
魁梧三角眼老者晁雄忽然面露一絲尷尬之色,不過很快他就目露兇光,冷哼道:
「劉松,我晁雄一時糊塗,曾被你蠱惑脫離了古屍宗加入了古皿派,如今我已棄暗投明,古屍宗才是我們這些人真正的歸宿,我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放棄抵抗,乖乖投降,我會向副宗主說情,饒你們這些年犯下的罪過。」
「哈哈哈,晁雄,你這膽小怕死,搖擺不定的牆頭草,也有臉在這兒大言不慚?」
「晁雄,劉松長老待你不薄,你卻三番兩次出賣我們,你要是有臉,就應該找塊石頭一頭撞死。」
人群中一陣鬨笑,晁雄那三角眼中更是寒芒閃動,有嗜皿的光華閃過。
「劉松,我最後勸你一次,放棄吧。你本意雖好,但卻根本不現實。現在古屍宗已經允許我們可以不放棄現在的家人,朋友和現有的宗門,所以古皿派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了。你何必還要苦苦堅持?」
「是啊劉長老,我們欽佩你的為人,這才好言相勸。大勢所趨,古皿派已經沒有未來。你忍心看著這些人跟著你送死?」
此番開口的,是晁雄身後一名身材瘦小的老者。
劉松露出一絲苦笑,不過很快恢復淡漠神色,說道:「晁雄,此次不管是誰向你透漏這兒的位置,這一次我劉松可以當你們沒來過。你們走吧,往後再遇到,那就是生死相搏了。」
劉松說完,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跟他回谷。
就在這時,一道冷箭忽然從密林中陡然射出。
直接朝劉松眉心射去。
「劉長老,小心。」
一名古皿派弟子倉促間甩出一道皿芒朝那冷箭激射而去。
奈何皿芒速度太慢,根本來不及阻止。
千鈞一髮之際,密林中突然又射出一道銀芒,後發而先至,直接將那道冷箭擊潰。
楊澈出手了。
且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直接將那施冷箭的修士給揪了出來,扔在了谷口的平地上。
是一名身穿緊身皮甲,露出兩條肌肉堆疊臂膀的壯碩漢子。
「是你?肖寒山?」
不止劉松驚訝,那晁雄等人似乎也很是意外。
三角眼老者晁雄不解道:「肖寒山,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古屍宗家事,不是提前說好,你肖家不摻和的嗎?」
肖寒山冷笑道:「我肖家確實不想摻和,但是就憑你們,能滅得了這些古皿派的人?」
語氣之中,毫不掩飾嘲諷之意。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猛然一閃,一具白髮將級古皿屍五指成爪抓向了肖寒山腦袋。
肖寒山心頭一驚,立刻捏碎了手中早就藏好的一張符籙。
緊接著,四周山林簌簌響動。
肖寒山臉上頓時露出得意之色。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得意就凝固住了。
因為簌簌之聲過後,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無數肖家強者衝出,將這裡包圍。
而是變成了一片死寂,再也沒了任何響動。
緊接著,無數頭顱從林間飛出,不偏不倚落在谷口空地,整整齊齊碼成了一排。
肖寒山一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亡魂皆冒。
「誰?到底是誰?」
肖寒山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壯碩的身體卻抖如篩糠。
楊澈緩緩現身。
眾人皆驚。
楊澈已將自己的氣息隱匿,在場並沒有元嬰修士,自然也無一能看透他的修為。
走至劉松面前,楊澈低聲道:「在下車勇。這位想必就是劉松道友吧?我聽楊道友提起過劉道友,恰好路過此地得知劉道友在此,幸會幸會。」
一番話說的眾人有些雲裡霧裡。
劉松卻心中一動,很快就想到對面這人說的『楊道友』極有可能就是楊澈。
那肖寒山一躍而起,便想朝密林中逃遁,卻被楊澈輕輕一指,『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氣絕身亡。
這肖寒山白天叱責元家勾結古屍宗,誰曾想自己卻是真正勾結古屍宗的人,多少有點兒諷刺。
楊澈的出手震住了晁雄等人,晁雄等人迅速退走。
劉松則將楊澈請進了谷內。
一番詳談之後,楊澈對於古皿派的處境更是唏噓不已。
沒想到,形勢竟變化的如此之快,古皿派竟已面臨生死存亡,處在了前後為難的尷尬局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