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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229章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祁讓早就猜到是這樣,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她隻有在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對他耍些小心機。

  他喜歡她這樣,這樣至少說明他在被她需要。

  可是,他也一直在期待,她對他能夠發自內心地依賴,而不僅僅是算計和利用。

  「你說吧,朕先聽聽是什麼事。」他換了個姿勢,靠坐在床頭,那點微妙的心思都藏在深海般的眼底。

  晚餘略一遲疑,語氣謹慎道:「江連海什麼時候問斬?」

  祁讓沒想到她要問的居然是這個,不禁擰了擰眉。

  江連海問斬已是定局,不過早晚的時間,她犯不著為這個來色誘他。

  所以,她沒說實話。

  「七日後問斬。」祁讓回她,烏沉沉的眸光鎖住她,「你問這幹什麼,怕朕不殺他嗎?」

  晚餘搖搖頭,又是一陣猶豫:「嬪妾想在他死之前見他一面。」

  祁讓不覺坐直了身子:「見他幹什麼?」

  晚餘擡眼看他,往下越發不敢說出口的樣子。

  「說吧,朕恕你無罪。」祁讓說,「如果你的理由充分,朕自會允你,如果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朕也不會隨便答應。」

  晚餘雙手交握,斟酌一刻才道:「嬪妾想讓他給阿娘寫一封和離書,然後嬪妾再另尋一處風水寶地,把阿娘遷出江家的祖墳。」

  祁讓愣住,盯著她看了一刻才道:「有這個必要嗎?」

  晚餘起身跪在他腳邊,言辭懇切道:「或許這件事在皇上眼裡微不足道,卻是嬪妾長久以來的心結。

  阿娘十幾歲就被江連海買去做了外室,從來沒過過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到頭來又被江連海生生逼死。

  她死的時候,已經對江連海徹底死心,嬪妾不想她死後還葬在江家的祖墳裡,將來再與江連海的鬼魂朝夕相對。

  嬪妾想讓她恢復自由身,讓她做回她自己,在她的墓碑上堂堂正正刻上她自己的名字,不必再貫以別人的姓氏。」

  晚餘一口氣說完,雙手撐地給祁讓磕了個頭,哽咽道:「這是嬪妾對於阿娘最後的心願,懇請皇上成全!」

  她消瘦的身子趴伏在地上,烏黑的髮絲鋪了一地,肩膀因哭泣而輕輕顫抖,哀婉地等著祁讓的答覆。

  祁讓沒想到她曲折迂迴了半天,竟是為了這麼一個聽起來有些荒唐可笑的理由。

  然而,這理由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確實荒唐可笑,從晚餘口中說出,卻是那樣渾然天成,一點都不違和。

  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人,這種事,也是隻有她才能做出的事。

  祁讓甚至覺得,她不像是在說她阿娘,更像是在說她自己。

  或者說,她為她死去的阿娘爭取自由,其實是為了彌補她自己失去自由的遺憾。

  她們母女二人,總要有一個是自由的。

  自由在她眼裡,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祁讓彎下腰,伸出一根瑩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不辨喜怒地落在她濡濕的眼睫,無聲的壓迫感在房間瀰漫開來。

  晚餘被迫於他對視,想著肚子裡那個因為他的強佔和欺騙而孕育出來的孩子,萬千情緒湧上心頭。

  她又何嘗願意如此狠心?

  她又何嘗願意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

  可這個孩子,是強迫和欺騙結出的果實,即便生下來,也是個苦果。

  她不想自己每天看到這個孩子,就想到自己受辱的過程,想到自己被所有人合起夥來欺騙的過程。

  她不想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如果她連生不生孩子都不能自主選擇,那她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皇上……」她顫抖著唇,失控地叫了祁讓一聲,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祁讓的心驀地收縮,彷彿那一顆顆的眼淚全都落在了他心頭。

  他伸出手,想把她拉起來。

  她卻抱住他的腿,把臉埋在他膝頭,失聲痛哭起來。

  她哭得那樣悲傷,那樣凄涼,那樣絕望,彷彿迷途的小獸,在曠野跌跌撞撞,遍體鱗傷,卻怎麼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恨他,怨他,時時刻刻都想逃離他,可是眼下,她卻把他當做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她知道這稻草救不了她的命,還會讓她沉入更深的深淵,可是除了這根稻草,她已經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抓住。

  她就這樣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昏天暗地,像是要把這二十年的苦痛辛酸全都哭出來一樣。

  眼淚打濕了祁讓的衣衫,也打濕了他的心。

  他看到過晚餘在他面前哭過很多回,卻從來沒有哪一回,像今天這般肆無忌憚,這般痛斷肝腸。

  他想,她肯定是想到了阿娘的死,才會如此悲痛欲絕。

  可他隱約又覺得,她哭成這樣,好像不單單是為了阿娘。

  他幾次伸手想要把她拉起來,最終又放棄。

  他能感覺到,此時此刻的她,是全身心依賴他的,他不想打破這難得的時刻。

  他靜靜地等著,等晚餘自己停下來。

  身為人人敬畏的帝王,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這樣。

  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耐心地坐在這裡看一個女人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停止,隻剩下一聲一聲的抽泣,晚餘仍趴在他膝頭沒有離開。

  祁讓伸出一隻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你想見江連海,朕明天讓胡盡忠陪你去。

  江連海若不肯寫和離書,朕就下旨判你阿娘與他和離。

  朕會讓人給你阿娘選個風水寶地,重新將她安葬,墓碑上隻刻她的名字,這樣可以嗎?」

  晚餘擡起頭,雙眼紅腫如桃。

  「多謝皇上。」她嗓音嘶啞地向他道謝,「上回阿娘下葬的時候,嬪妾沒能送她到最後,這一回,皇上能不能讓嬪妾再去送送她?」

  祁讓想起那回她借著送葬逃進山裡被他抓回來的情形,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想去就去吧,但朕醜話說在前頭,你若再像上次那樣逃走,朕可不會再手下留情。」

  晚餘含淚苦笑,笑容比眼淚還苦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嬪妾逃到哪裡,不都在皇上的手心裡嗎?」

  這話是祁讓從前說過的話。

  他嘆口氣,把她拉起來摟進懷裡:「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現在重新開始,好不好?」

  晚餘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擡眼向上看他:「那天在擷芳殿,皇上說以後要和我坦誠相待,再也不會騙我,是真的嗎?」

  祁讓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晚餘說,「嬪妾就是想知道,皇上現在對嬪妾是不是完全坦誠。」

  「當然,那天之後,朕就再也沒有騙過你。」祁讓快速跳過這個話題,「時辰不早了,快睡吧,朕今天真的很累。」

  晚餘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順從的寬衣上床,在裡側躺下。

  祁讓躺在外側,一隻手自然而然地從她脖子底下穿過,另一隻手落在她小腹上。

  「昨天晚上,朕去看嘉華公主,公主聰明又乖巧,十分可愛。」

  晚餘不覺繃緊了身子,閉著眼睛,沒接他的話。

  祁讓的掌心貼在她小腹輕輕揉了揉:「你說,咱們要是有個孩子的話,會像誰多一點?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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