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刀門是江湖上的大派,他們在各個城池都有據點,因此在整個大周頗富盛名,彎刀用鐵鍊捆綁在手上,刀就可以終身不離手,這便是鍊刀門名字的由來。
之所以又稱為“鍊刀門皿徒”,不是因為他們不怕死,或是殘暴不仁;相反是因為他們殺人不見皿,并且還從事雇傭買賣。
鍊刀門的殺手一旦被買主雇下,便誓死效忠買主,直到任務完成。說他們殺人不見皿,是因為他們出刀的速度極快,腦袋被削下來,心髒裡的皿液都還來不及反應。
鍊子是難纏的意思,而鍊刀門也屬實難纏,一旦你殺了他們的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們的門徒也會找你清算。
甚至有江湖傳言:“甯願惹街邊的瘋狗,也不可沾上鍊刀門。”蘇掩雇傭鍊刀門的人也就是出于這樣的心思,他想讓子衿與鍊刀門結下梁子,即便是殺不了他,也可以讓他天天過得提心吊膽。
然而現在,他的計劃卻落了空,這群鍊刀門皿徒雖沒有自己想象那般兇狠,卻也沒有被子衿殺死,與鍊刀門的仇恨也就結不下了!
良久之後,蘇掩才慢慢消了火氣,方才官道上激戰時,他就躲藏在官道下的一棵大樹上,他沒有出手,因為這是微醺的地盤,他現在無法判斷微醺有沒有在寶雞城。
不過,他并不想讓她永遠仇恨他,況且這樣貿然出面,倘若微醺真的在寶雞城,可能還會引來其他終南山派的弟子,到時候可能連自己也要搭進去。
現在他估計子衿已經逃到了寶雞城,此刻天色已晚,他們必然會在城裡住上一宿,他還有一次機會殺了他,可是他又不方便抛頭露面。
思忖了許久,他還是決定派冷面帶人進城,想辦法天亮之前殺了子衿。
為了給冷面等人增加壓力,他故意壓重了語氣,沉聲道:“冷面,你跟了我多久了?”
聞言,冷面有些傻眼,支支吾吾道:“少主,屬下已經跟了你十多年了。”
“好。”蘇掩一拍扇子,問道:“那我現在讓你去死,你願意嗎?”
“願為少主肝腦塗地!”冷面想都沒想便承諾似地拱手道:“屬下這條命本來就是少主的,若少主需要,可随時拿回去。”
他的眼神裡流露的是無比的忠誠。冷面原本是樓煩逃過來的叛逆,當初被他的父親抓住,本來要當街斬首示衆的,可在蘇掩的一在哀求下,冷面才得以保全性命,所以就對蘇掩在他的眼裡是真正的主人。
蘇掩看向他,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道:“冷面啊,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你是知道的,整個城主府的性命可都攥在你手裡了,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說着,他的眸子裡流露出一股強烈的逼迫感,冷面不敢直視,隻是低聲道:“屬下明白,不成功便成仁!”
“嗯,很好。”蘇掩強調道:“記住,這是咱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語落,他摸了摸冷面豎起的槍尖,目露兇光道:“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們的好消息,明天天亮之前,我希望看到的是段子衿的人頭插在上面,而不是你的。”
“你”字故意拖得很長,言外之意便是:要麼他死,要麼你亡。這一點冷面自然是谙熟于心的。
冷面還是沒有猶豫,眼神堅定道:“屬下就算是豁出性命去,也一定會殺了他!”他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話音剛落地,他們的腳下突然鑽出一團黑霧,扶搖直上間竟徹底包裹住了他們的身體,虛空如平靜的水面轟然碎裂。
轉瞬間,冷面同鍊刀門皿徒衆人便消失在了這黑霧彌漫的盡頭,随後,整個世界也跟着暗了下來。
原地,蘇掩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黑霧消失的盡頭,沉吟道:“小城裡駐紮這一個人,我卻隻能駐足于此。”
……
……
寶雞城,江上水月客棧。
這是一家極其普通的客棧,幾乎與民房差不多,若不是二樓窗台上斜插着一面小旗,旗上繡着六個大字“江上水月客棧”。路過的人定以為這隻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普通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