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不急不徐道,他當然知道這位世兄如此激動的原因。
荊州水師分為兩部,襄陽一部,江夏一部。
洞庭乃是江夏水師演武之地,築有大寨,設船塢,江夏水軍的大船也多有在洞庭修整的。
樓船者,一層曰廬,二層曰飛廬,三層曰雀室。
列女牆、戰格、樹幡幟,開駕窗矛穴,置抛車、壘石、鐵鬥,狀如城壘。
堪稱三國版航空母艦。
他腳下這艘也是飛廬,一艘便可容納軍士近千人!
乃是大漢水師絕對主力戰船之一。
而另一主力。
正是艨沖!
船體狹長,便于沖突敵船,以生牛皮蒙船覆背,兩廂開掣棹孔,左右前後有弩窗矛穴,敵不得進,矢石不能敗。
通俗點說就是皮糙肉厚,能抗能打,和後世戰列艦有的一拼。
一艘小型航母加十艘戰列艦,再加上其他戰船十來艘,這尼瑪妥妥一個完整艦隊啊。
這種配置進剿的匪患還能叫匪麼?
那是叛亂!
“洞庭水軍去投靠了長沙太守張羨?!”
黃射望着劉琦一臉不解。
老爹又不曾克扣他們錢糧,好好的他們去投靠張羨作甚,這可是叛亂的大罪!
“劉家大郎,你是說長沙太守張羨要起事作亂?”
甘甯卻是右手磨砂着唅下短髭,面帶疑惑望向劉琦。
“張羨要作亂?這怎麼可能?!”
黃射回過神來詫異道。
“世兄,甘将軍說的不錯,長沙太守張羨素與家翁有隙,如今受曹操說客蠱惑,起事在即,琦就是為此而來的。”
劉琦看着黃射,道:“勞煩兄長盡快通知黃太守,當速速整軍備戰才是。”
“大郎,你說張羨作亂在即,何以得知?”
黃射看着劉琦再問。
荊州牧劉表和長沙太守張羨有隙已不是一日兩日。
自劉表與袁紹結盟後,張羨就曾上表抨擊過,言辭之激烈近乎州牧府人盡皆知。
隻不過張羨為官正直,深得民意,劉表又不想荊州起亂子,這才壓了下來。
“黃射,某說你還是當個長史縣令啥的合适,這校尉一職還真不适合你!”
甘甯斜睨着黃祖嘲諷道:“洞庭水軍投奔長沙,定是得了張羨的消息,整部脫離江夏大營,你以為瞞的了多久?再不起事,等着你阿翁帶兵堵着長沙府要人嗎?”
“你!我不跟你計較。”
黃射怒瞪了甘甯一眼,自知理虧轉頭看向劉琦道:“那大郎,為兄這就先回西陵禀報家翁,你坐大船到了營中,再為你接風洗塵。”
“好,兄長,請你轉告黃伯父,家翁已知此事,錢糧絕不用擔心。”
劉琦又叮囑了一遍。
在來長沙之前,父子二人就有了分工。
他帶着老爹的小印來查探真假,便宜行事。
老爹劉表坐鎮襄陽,确認府庫兵甲錢糧,真動起刀兵來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為兄明白。”
黃射匆匆跳下小船。
目送三艘艨沖離去,劉琦看向依欄打量着樓船的甘甯,問道:“甘将軍今後有何打算?”
“我?”
甘甯回頭看了一眼前方緩緩而至的幾葉小舟,笑道:“如今天下大亂,唯有荊、益州二州之地還算安穩,益州某是回不去了,荊州眼看也要亂起,某和兄弟逛完這大江,就回南陽耕地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