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後方。
一架馬車内,呂绮玲一手掀簾,一手托腮望着窗外,滿眼都是不耐煩之色。
“呂姊姊,郎君有那麼多長輩需要拜見,我們此時叫郎君過來,不會惹他生氣吧……”
袁倩雙手放在膝前,安安靜靜跪坐在包着獸皮的軟墊上,秀眸中帶着幾分忐忑望着呂绮玲。
“照這般行進速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進到襄陽城,這馬車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坐了,隻是想騎馬出去轉一圈,他生個啥子氣……”
呂绮玲回過頭來理直氣壯說道,可說到末尾,心頭卻有點發怵。
她也不知為何,明明那人武藝不精,除了那一日,平時也不甚嚴厲,可自己面對他時,還未說話就已經先慫了三分……
“嗯,倩兒也不想坐馬車了。”
袁倩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
呂绮玲看着無比老實的袁倩,眼中一抹調侃之色浮現,雙手忽然摟住眼前之人的柳腰壞笑道:“就算他生氣了,不是還有妹妹你麼?你撲上去撒個嬌,他氣自然也消了!”
這妮子實在太乖了,乖的令人發指!
我見猶憐!
任誰見到她幾乎都生不起氣來,連那人也不例外。
“姊姊莫要調笑倩兒,倩兒哪有那麼大本事。”
袁倩大囧,俏臉一紅,忙捉住呂绮玲不安分的手,直到感覺腰間的手沒有再亂動,才望着呂绮玲小聲道:“姊姊,我聽全伯說,郎君已有妻室,雖未過門,卻是荊州皆知……”
“有妻室又如何?難不成我呂绮玲還怕她不成,倩兒放心,若是她敢難為我們,就算她就是一條母大蟲,我也……”
呂绮玲拍了拍頗為壯觀的兇脯,自信滿滿對袁倩而道。
然而話未說完。
馬車門簾卻已被掀開一半兒,一具奇形怪狀的弓弩伸了進來。
“這位妹妹你很勇嘛!若他那大婦真是一條母大蟲,你待如何?”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句女聲。
呂琦玲心中大驚,忙将袁倩護在身後,緊張盯着帳簾道:“你是何人?”
“我姓黃,名月英,就是你口中那條母大蟲,妹妹還未說你要如何呢?”
一位容貌絕佳,比起她們二人毫不遜色的女子手端弓弩,掀開簾帳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着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的劉琦。
看到這一幕。
呂绮玲和袁倩頓時明白,眼前這人定是劉琦正妻無疑了。
“袁倩拜見黃姊姊。”
袁倩從呂绮玲身後走出,上前跪在黃月英身前道:“呂姊姊一時失言,袁倩在這裡代她黃姊姊謝罪了,請黃姊姊勿要怪罪呂姊姊。”
“袁家妹妹真乖,快快請起,不過此事不該由你來賠罪,得這位你這位呂姊姊親口道歉才行。”
黃月英笑着看了一眼袁倩,擡頭便望着呂绮玲。
呂琦玲抿了抿嘴,回視着黃月英沒有言語。
這個距離。
縱使她一身武藝,也躲不過弓弩,更别說父親特意為她打造的纓槍還放在車外……
一縷目光不由瞟向車門處。
地上那道尚在站起的小小身影也偷偷望了過去。
“咳咳,月英,绮玲此事……”
察覺到車中兩雙求救的目光,劉琦幹咳兩聲。
“君郎!你身為一軍主帥,所謀當為軍國大事,不該為此女兒家私事費心。”
黃月英頭也不回的一句話便怼了回來。
“那我現在便去督促軍卒,你等切莫有過激之舉。”
劉琦叮囑了一句,尴尬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