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聽得奇怪,“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最近有想法了?你和那師兄怎麼樣了啊?好久都沒聽你說起,怎麼?沒談成?”
提到覃戈,柳溪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她意識到為了逃避一個人去相親的想法十分荒唐,她不能做這麼自私而幼稚的事情,“沒什麼,媽,你今天怎麼又沒去跳舞了?”
柳母:“下雨,對了,媽正想說,你還記得鄭宇涵嗎?就是小時候被你欺負到床下面躲着,還給你抓出來打的……”
噗。
柳溪當然記得,也是媽媽一位朋友家的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大,有次過年來她家作客,被她給欺負的很慘,以至于後來看到她都有點發憷。
每次兩人見面,家長都要說起這件事。
“啊,宇涵啊,你記不記得柳溪姐姐,你們小時候一起玩,你還被她追到床底下躲着。”
“溪溪啊,你記不記得鄭宇涵,你們以前……”
……
這話從他們小時候說到現在,即便柳溪幾年才見一次這人,但對他的印象卻很深刻。
柳母說道:“他們家就在桐城啊,昨天我正好與宇涵媽媽聯系,說到你去桐城出差的事,他們要請你到家裡吃飯,你明天有空嗎?”
柳溪:“有的,明天下午就沒什麼事了,那個媽……鄭宇涵不會也是……我的娃娃親吧?”
柳母:“嘿嘿嘿……你想要就是,你不想要就不是。”
這話說得柳溪都不敢接了。
微信視頻解釋後,鄭母很快給柳溪打電話了,一問她住的酒店位置,“你住的很偏僻啊,明天我讓宇涵來接你。”
柳溪:“沒關系,阿姨,我來桐城好幾次了,也算熟悉,您把地址發我,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
鄭母:“那怎麼好意思,沒事啊,宇涵明天有空,你就等着就行了。”
下午,柳溪早早收工,難得有比較長的自由時間,大家各自安排起來。
岑墨拿了一杯熱飲給柳溪,“能不能談談,我請你吃飯。”
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第一次站到了她面前。
柳溪沒接過,一邊收拾着自己計算的稿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不了,有人請我吃飯了。”
岑墨:“誰?”
柳溪:“和你沒關系。”
岑墨眉頭輕皺,“柳溪,我最近一直在認真反省,之前的沖動給你帶來了困惱,所以我現在不會再過多打擾你,就這一次,我們談談。”
柳溪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裡的事,“就現在說吧。”
岑墨猶豫了下,他還是與柳溪一前一後地走到了外面沒有人的地方。
岑墨說道:“我知道一句口頭道歉,不足以讓你原諒,我會用行動證明的……”
柳溪心平氣和地打斷他,“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有這時間想這些你不擅長的事情,不如和以前一樣專心緻志研究你喜歡的事,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岑墨目光沉靜,一臉認真地說道:“沒有浪費時間,學會與人相處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以前我專注在自己的事上,忽略了這些,但人活着,不可能隻是一個人,我爸是個很失敗的例子,我也是。”
之前的忽略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所以他們不在意不重視,自從岑母離開之後,他們的生活徹底亂了,而後被鄰居報警說他們殺人碎屍,岑墨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柳溪點點頭,他有這樣的覺悟的确是很大的進步,也明白他是在學習怎麼對一個人好,“你能這麼想,挺好,加油吧。”
岑墨:“那你能給我個機會嗎?至少……不要和别人談戀愛了。”
柳溪說道:“你這樣的要求很無理,也很自私。”
岑墨别開目光,聲音放輕,“不是要求,是……懇求。”
柳溪搖搖頭,“你做這些都與愛情無關,我們最根源的矛盾是,彼此對愛情的理念完全不一樣。”
他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隻需要一個人對另一個好就足夠了,但柳溪認為兩個人在一起是因為喜歡彼此。
柳溪又說道:“你爸媽鬧成這樣,真的隻是你爸做人太差嗎?你不明白,如果兩個人三觀不一緻,分開是必然的,你以為他們相處的很好,其實是因為你媽媽一直在妥協與忍讓,終于等到哪天,愛被消耗光了,忍耐也到了極限,她就不會再回頭了。”
“而我,也是一樣。”
岑墨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他想和她說,他已經在重新認識她,并嘗試理解她了,請給他一點時間,不要這麼快和别人好上,但這話太卑微了,他又說不出口。
終于在幾次不歡而散地談話後,心平氣和地結束了一次交談。
岑墨的确是變了,他知道在被人連番否認後,克制住自己不發脾氣,不再理直氣壯地指責别人為什麼不能理解他。
但是柳溪沒有義務去等着他變成熟,也沒有興趣教育他如何接受自己的理念,有這樣的時間與精力不如找一個一開始就與自己三觀切合的男友,遠比去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想法要容易得多。
柳溪說完,正好鄭宇涵的電話來了。
岑墨聽到電話裡是個男人的聲音,二人在約吃飯的事,他眉頭緊鎖。